110、第 110 章_闲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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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第 110 章

  阿鱼将袖口展示给连怀衍看,“这书桌定是时常擦拭,可却不见她用来做什么,若说平日用来摆些物件、放两方矮箱也算合理,可却干干静静一尘不染,秫香馆里下人们可有谁也摆了书桌在屋里?”

  一个丫鬟道:“并无,这桌子是前年太太不要了的,说拿去小厨房劈了当柴烧,画珠说自己屋里少个摆东西的桌子,求太太赏了她。”

  此时前方传来声音,便有丫鬟回禀是连景明回来了,阿鱼跟连怀衍只好出去,出去前又吩咐了将画珠的住处锁起来,不许有任何人进内。

  等二人进到屋中,便见连景明坐在床前听大夫回禀,两人默默行了礼,连景明听到大夫说无大碍也放心下来,又问连怀衍可有查出是谁所为。

  “回父亲,是娘房里的画珠,方才审问之时她抵死说是何人指使,还妄图自尽,我们也去她屋里搜检了,不见任何证据。”

  连景明却蹙眉看了沉睡的连二太太一眼,“莫非是你母亲苛责过她,叫她心生恨意,才想捉弄一番?”

  “老爷这是什么话!”斐嬷嬷在连怀衍动怒之前先吼了一声,“太太是个何等善良的人,从不打骂下人,对画珠也只有恩情,方才画珠离去之前还狠狠对着太太这屋磕头……”

  “我知道了。”连景明被她一吼有些尴尬,“你小声些,别吵醒了太太。”

  阿鱼本以为连怀衍会生气,却见他情绪平和,又对他跟连景明的父子关系有了新的理解。

  连景明听到画珠已经被押去大理寺了便叫斐嬷嬷带他去画珠屋里看看,斐嬷嬷却是先看了连怀衍一眼,见他点头才带了人去。

  连怀炘等人出去了好奇道:“四哥,可有发现什么证据?”

  连怀衍摇头,他便失望下来,见屋里谁也不说话,待着又无聊,便在屋里走动了几步,阿鱼见了便道:“八叔跟弟妹先回去吧!这也不早了,娘这里有我们,你们也回去歇了。”

  连怀炘一听就要拱手应下,葛氏却还推辞,叫阿鱼又劝了几句才离开。

  阿鱼又对着一边端坐的大夫敬了盏茶,“方才多谢您了。”

  大夫摆摆手笑道:“不说是诓上几句,若如此能找到凶手便也不枉了。”

  阿鱼也笑起来,连怀衍这才知道她几趟进屋是为了跟大夫对上话,想到她方才的计谋,嘴角凝了笑将她手牵住轻轻拍了几下。

  不多时连景明回来,不愧是多年掌刑狱的,一眼就察觉出问题,等屋里只有他跟连怀衍夫妇三人时,道:“那书桌跟炭盆蹊跷,方才斐嬷嬷同我说画珠不识字,可是那炭盆里的灰烬却似乎是烧的纸张书本,以她的月钱要买上纸页有些困难,且斐嬷嬷说她平日月钱都用来买了针线小料,书本又贵,她烧掉的定不是她自己买的,恐那些都跟幕后之人有牵扯。”

  连怀衍也点头,“她若抵死不肯开口,我们也难以找出幕后凶手。”

  阿鱼看这父子二人皆拧眉沉思,便起身各自给他们倒了杯茶,连怀衍看她端茶过来便道:“陶儿可有什么看法?”

  连景明听得这话却是蹙眉看了他一眼,阿鱼也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又看向连怀衍,见他眼神里尽是鼓励信任,便将茶放下道:“也应当从这事的结果倒推,娘病倒了,对画珠并无好处,从她的今日的表现来看她已经想好事败之后自尽,宁肯不要性命,也要保全幕后凶手,且无关利益,便只有情感牵扯可以解释。”

  连景明听着眉头也微微松开来,他对阿鱼并不是不喜,只是觉得她并非儿媳的最佳人选,知道她是个聪慧的,如今这推断也合理,便放下心中成见,喝了口茶道:“你继续说。”

  阿鱼微笑着坐下,“娘对她恩深似海,她也舍得下手,可见品德并没有多高尚,定也不会为了普通的情感托付了性命,她又无亲眷,也无友人,无人能拿这两样来胁迫她,恩情她也不顾,那人或许就是情郎,还是个读书人。只有对一个物件极为喜爱,才会日日擦拭、舍不得拿来用,那书桌便是如此,她因为情郎的身份,所以才珍惜那书桌。

  她貌寝口讷,在府里不讨人喜欢,乍然碰到人对她示好,定会心怀激荡,古往今来不少女子便为情所害,那人或许有些身份,对画珠而言便如神仙人物,如此人物肯垂青于她,便是叫她抛了性命也不可惜。”

  连景明也觉得在理,不过办案可不能全凭推断,便道:“按这思路推断是最正常不过的,不过大理寺办案,最看重证据,她若将罪扛下,凶手再难找出,只会无端猜忌了府中诸人。”

  连怀衍也赞同,不过却也有别的想法,“父亲,我们还应想想真凶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跟娘有嫌隙,只想让娘吃吃苦头,没必要折损了这么一枚忠心的棋子,按陶儿所说,这人跟画珠最迟于前年便有往来,如此费尽心思,所图不应当只是如此。如今娘病了,造成的后果就是处置了画珠,我们推迟几日去凤翔,除此之外,孩儿再想不出来了。”

  连景明听着却是眉头一紧,“要你推迟去凤翔?如今任命状已下达,若是晚一日到都会被弹劾,莫非是要阻你官途?难道是政敌?”

  阿鱼乍然却想到了其他的,心中犹豫了片刻才道:“父亲,儿媳认为,正是因为那人不想阻了四爷的官途才如此,如今多少官员都是因为父母去而丁忧了三年,就再难起复,四爷只是晚到任,被人弹劾就罢了,有连杜两家为他求情,宫里还有我三姐姐说和,此事都算不得风波,他若想阻了四爷官途,给娘……”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连景明跟连怀衍已经想到了。

  连景明脸色阴沉看了眼窗外,“如此说来,真是你哪位叔叔、兄弟所为。”一个家族在朝堂上的人越多,家族才越有保障,那人若要仕途或是做官,定要保证家里几人官途无阻。

  连怀衍也不愿相信,“父亲,此事切莫声张,他的目的,如今推断下来只是想留下我们几天,不如今日就在府里传下消息,我们照常明早出发,看看他是否有新的动作。”

  连景明也点头赞同,阿鱼又想到画珠的月钱去处,说道:“斐嬷嬷既说画珠的月钱都用来买了针线小料子,这两样都只能做些荷包帕子,这些去处也该查查,她屋里没几样针线小物,儿媳房里有擅长针线的,我叫她拿着画珠的荷包跟帕子对对,若是那人目的只是留下我们,今明两日定会到我们面前来,到时候我叫丫头看看,有没有谁身上佩的荷包帕子针线活相似。”

  “如此也好。”

  阿鱼又看此时天色也晚了,道:“已是过了用晚膳的时辰了,娘这里儿媳看着就是,父亲您散衙了就来此,定也疲累了,不知父亲是在此用膳还是?”

  连景明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连二太太,叹了口气,“这院里也慌乱,我去丹水楼里。”

  阿鱼跟连怀衍便都起身送他,又叫雁影带人回澹怀阁去,做了饭菜送来。

  暮色沉秋,天幕晚霞映了余晖,红云锦带霏霏,连怀衍抬头望了一眼,叹道:“这府里也不止有一个画珠。”

  虽不知布局之人意欲何为,看画珠那样子,就知道她只是其中一枚棋子罢了,阿鱼看到他眉心忧意,安慰道:“他既然担心你仕途受损,定不会再对娘动手,表哥不要忧虑,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连怀衍低头看她,眸中深意难言,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同她商量起对策来。

  是夜,连二太太精神大好了起来,听到阿鱼说明早二人还要照常出发不由失落,阿鱼看着她神情也不忍,只是连景明交代切不可告知她计划,便安慰道:“娘,我们也想留下来伺候您,只是朝廷不许延误了,我们出发日子也定得晚,若是迟去了,怕四爷遭人弹劾。”

  连怀衍也道:“娘,大夫交代了您身子无碍,明早伺候您吃了药我们再走。”

  连二太太也不好说什么,拉住阿鱼的手道:“你偏偏也要跟去,往后留我一人再府里也寂寞。”

  “我若不去凤翔,四爷身边也没个人照顾,您不放心,我也不放心。”

  连二太太此时却欲言又止,才道:“这么说也是。”说着又恨起了画珠来,“我可怜她,反而被她反咬了一口,害得我不能去送码头送你们。”斐嬷嬷在一边也道如何不是。

  今夜也有不少人来探望过连二太太,才送走了三太太,五太太又来了,她是个拘谨怯弱的,站在床前担忧道:“四郎怎么明日就要走了,想是推迟几日也不打紧的,等你母亲病好全乎了再走,孝道在前,谁也不能说什么闲话。”

  阿鱼诧异她今日说了这许多话,往常都只有应答几句,难得听她劝说别人,刚要开口就听连二太太道:“他去晚了是要遭弹劾的,我身子没什么大碍,他们早去了我也放心。”

  “那四郎媳妇也该侍奉在婆婆身边,这样传出去叫人家怎么说?婆母有疾,儿媳却不在身边伺候,岂不是遭人非议。”

  阿鱼心中疑窦更甚,这个五太太,从来都是不问外事的,今日这般劝诫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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