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_王爷今天弯了吗?[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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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3 章

  “我曾想着我重来一回,必定能重新来过,可我毕竟还是做不到,这世上有些事是改变不了,比如我还是娶了你,比如我再如何小心翼翼,你还是会背叛我,云安注定活不过今年,皇兄注定会葬身火海……”

  “我知道所有的,应有的结局。”

  帝王疲惫的闭上了双眼,轻轻靠在身边人的身上,绷直的脊背放松下来,在这刹那,疲惫犹如潮水涌来,因为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他放忍了自己的软弱。

  “我知道你必定会背叛我,可我还是下不了手杀你以除后患,我明知云安活不过今年,却还是不顾一切的选择在此时与文官为敌,革新朝堂,千里迢迢的赶来——他们想看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其实有时候我该承认他们是对的,只可惜,我始终做不到……”

  他骨子里始终还是那个爱憎分明的将军,哪怕如今看来早已面目全非。

  “我已经尽力了,我知道所有的,应有的结局,也曾拼尽全力试图改变,可有些事,始终无可奈何——”

  这本应永远尘封的秘密,终于还是见到天日,一个人守着这些密辛,眼睁睁的看着一切重来,太累了。

  ——可谢青吾疯了,他什么都不懂,所以他能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

  ——他有时候其实不知是否应该庆幸谢青吾疯了,他疯了,就永远不会背叛,可也永远不能懂得,所有的痛苦与绝望都留给了清醒的人。

  孤独的皇帝紧紧抱着他的傻子,站在缓缓升起的朝阳里,朝霞漫天铺陈,晨风吹散余烟,灰烬里埋葬了太多的人,他找不到云安皇兄,便只能将整座山划为墓地,在某些瞬间,他想起许多事,却又仿佛什么都记不起。

  他是天子,软弱只是一时,他合该俯瞰天下,任何尘灰都不能进他眼底。

  ——这才是帝王,高高在上,天威莫测。

  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在傻子耳边轻声呢喃:“若我以后不在了,你要好好活着。”

  “不!”

  谢青吾紧紧抱着他,温热的水渍浸透了衣襟,热的叫他心里隐隐发烫。

  那人轻声在他耳边回答:“我会陪着殿下。”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固执如斯。

  仿佛是当初冰崖之上,谢青吾不要命的拉住他,即便是胳膊脱臼也绝不肯松开,劫后余生时曾说过,若你不在了,我就去陪你。

  ——他其实,早就给过答案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

  ——谢青吾,本就是这样固执到偏执的人。

  “傻子。”静默许久,他低头闭上眼,疲惫的埋入傻子披散的长发里,轻声道:“我会好好活着,你也是。”

  ——仿佛是命运最为深切的恶意,哪怕所有人都不在了,我们也要背负着一切活下去。

  背负所有人的期望,不得解脱,不得轻言生死。

  不可,轻言生死。

  因为,谁都再承受不起。

  王府十里坡下埋着许多东西,江南历年以来的账目,堆积如山的金银,甚至还有当初青州周福林贪墨的官银。

  周福林到底还是留了心眼,给自己都儿子留下了足够下半生锦衣玉食的银子,青州案中流动的银两,数量之巨犹甚明面上所缴获的。

  ——只是到了今日,一切不过枉然。

  李云深看着一旁呈上的明细,最终只把目光落在一旁的锦盒上。

  这世上只有年大夫一人会制作人/皮面具,制作花费的心神财力甚巨,他这一生都只制过三次。

  一次为发小陈林换身份重新回到皇城,回到那个权力的漩涡中心,一次应谢青吾的请为李云深造了假死面具,还有一次,江南有人用前朝孤本药方换了他一张庆王李云安的人/皮面具。

  李云安把一切都算计的很好,他知道自己活不久了,所以早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他将自己的身份留给了周牧之,同时也将自己母家和江南一并托付给他。

  ——他不仅给了周牧之一个光明正大活下去的身份,同时,也给了他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可谓用心良苦。

  只是可惜,周牧之远比他所想的要更加决绝。

  但若是一死一生,生者才是最为痛苦的,周牧之娘亲早逝,父亲为他经营一生而亡,现在连云安也不在了,尤其生不如死的活着,或许跟着云安一起离开是更好的选择——毕竟他在这世上再无牵挂。

  大火初熄之时,江南终于开始落雨,淅淅沥沥,带着深秋刺骨的寒意,以及,命运说不清的嘲弄。

  十万兵马从各处冒雨赶来,将整个江南围困的水泄不通,百姓闭门不出,门前挂白为庆王李云安守丧。

  李云霁龟缩隆城,闭城不出。

  隆城靠近江南邻比边疆,地势高峻,易守难攻,连接两地,不仅是商贸必经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中原粮草兵马向边疆的输送都必定要途径此地,它就像一把刀,斩断了中原与边疆的联系。

  消息自有羽信可以送达,可粮草数量巨大,不可能暗中通行,如今已是深秋,再过些日子入了冬,边关将士没有粮草御寒,若李云霁再与外族联手,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李云霁的妻,正是匈奴的公主。

  秋意萧条,隆城西侧。

  紧闭多日的城池终于在夜色中徐徐打开,一队兵马从城门中冲出,领头的女子一身戎装,美艳中带着一丝并不输于男子的骁勇之气。

  “陛下先在城中耐心等候几日,待云桑去向哥哥求援,至多不过七日便可回来,到时再再打回皇城。”月色的姑娘目光脉脉的看着眼前的人,的确是情深义重。

  而她身前的男子哪怕裹了数件冬衣,也依旧难掩身形消瘦,曾经挺直的脊背因病痛而微微弓起,脸上更笼罩着一层黑气,双颊凹陷,骨骼突出,哪里能看的出来这是曾经的帝王之尊?

  李云霁闻言,脸上稍稍好看了些,他与云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本就有意让她去求援,如今她自己提出来,自然更好,当下微微一笑,伸手将美人揽进怀中,柔声道:“云桑,朕必不负你。”

  “云桑也绝不辜负陛下,外面风大,陛下大病初愈,还是早些回去吧——这些日子连日奔波,陛下都瘦了。”

  李云霁微微点头,为稳定军心,对外自然一律宣称病已痊愈,只是受了风寒才先病态,哪怕是他名义上的妻也并不知道他如今的状况。

  伸手解下披风,珍惜又亲昵的低头为身边人系上,柔声道:“早去早回,路上千万小心。”

  云桑略一低头,柔声应是,又依偎片刻,方才翻身上马。

  身后传来几声压抑的低咳,惹得马上的人不由皱眉,而后不着痕迹的催促身下骏马加快脚程。

  一直到彻底进入群山深处,方才放慢了速度,马上的美人讥诮的回头看了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扯下肩头价值的千金的名贵披风,丢下了马去。

  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弃。

  ——病痨鬼的东西,谁知道沾了些什么东西?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更何况只是一场本就各怀鬼胎的联姻,连个夫妻之实都没有。

  她原本看上的就不是李云霁,若问她有没有对某个人动过两分心思,那个人应该是李云深。

  少年将军,风华正茂鲜衣怒马,一朝相遇,她承认自己动过心,并对自己抱了绝对的自信,若非如此,李云深拒绝于她时,她又怎么会多费口舌挽留多次?

  只是可惜——

  后来权衡利弊有之,但也绝对有报复李云深的成份在里面,她选择和李云霁联手,却未曾想过成婚三年,李云霁就未曾碰她半分,反而在宫里宫外大肆蓄养男宠。

  ——断袖。

  云桑确定此生再没有比这两字更令她恶心的存在了,李云深为了个男人羞辱她,李云霁为了男人丝毫不顾惜她的颜面。

  可她不仅仅是和亲,她身后还有整个草原,既然李云霁喜欢男人,她也只能咬碎了牙往肚里吞,甚至费心往安插男宠,也是直到那时她才知道,李云霁竟——

  竟不能人道。

  ——堂堂一国之君,竟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也正因如此,才越发喜欢凌/虐正常男子,他养的那些男宠,从不为了泄/欲之用,多半都是被凌虐至死。

  无人能够明白那一刻云桑的心情,她心高气傲,本是草原上最为珍贵的珍珠,不仅被人拒绝羞辱,竟还嫁了一个丧心病狂的太监,虽贵为皇后,却将困在那座富丽堂皇的皇城中,守一辈子活寡。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走,不在想着报复,不在想着将这些混账全部活剐!

  现在终于机会来了,不仅李云霁还有李云深,这些混账都该付出代价!

  ——等她求援来救?

  呵,那就好好等着吧!

  月色下的女子冷笑一声,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去,却并非是去向先前商定好的边疆,马蹄踏过地上掉落的披风,溅起一地污水,污浊不堪。(记住本站网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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