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一佞臣的竹马(十四)_大佬他拒绝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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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第一佞臣的竹马(十四)

  他顿时浑身一僵,抬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顾悸咂了咂嘴又睡过去了,一副浑然不知沈无祇已经当了肉垫的模样。

  沈无祇修长的手指攥了起来,沉声道:“贺渊麒。”

  没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颤一下。

  沈无祇默默深吸了一口气,又叫了一声。

  “干嘛……”

  这次顾悸终于有了动静,被吵醒的他似乎有些不耐烦。

  可下一秒,他眯缝的睡眼就瞬间睁圆了。

  他用力推拒沈无祇的胸膛,倏地坐了起来:“你,你怎么跑床上来了?!”

  “你仔细看清,此处是何处。”沈无祇声如寒雪。

  顾悸朝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就变得困惑起来:“我怎么躺地上了?”

  说完,他又露出熟悉的恍然大悟:“哦——是你……”

  沈无祇忍无可忍,抬膝将他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顾悸身子一歪,额头咚的撞在了床脚上。

  他抱着头,整个人当场弓成了小虾米:“唔……”

  沈无祇刚才压根没使劲,未曾想会让他受伤。

  他迅速坐起身来想要查看顾悸的情况,结果却被对方抬手推开:“不要你看。”

  听见顾悸带了鼻音,沈无祇的手无措的动了动:“抱歉,我并非有意。”

  “我看你就是跟我的头有仇,”顾悸嗓音中夹杂着委屈:“撞傻了你还能养我一辈子不成。”

  房中安静了片刻,再次响起了沈无祇低沉磁性的嗓音:“若是真傻了,自是要养的。”

  顾悸不说话了,过了一会才道:“你能轻易许诺,必是不知我有多难养。”

  沈无祇微敛深眸:“一生之诺,何谈轻易。”

  顾悸放下了捂着额上手,转头看过去时,沈无祇已经站了起来。

  他将锦被放到了床上,又出去拿了药膏。

  回来给顾悸敷药的时候,沈无祇感觉自己的袖子被拽了拽。

  他垂眸而下:“何事?”

  顾悸抿了抿嘴唇:“你给我吹吹,我娘以前都给我吹的。”

  放在他前额的手指顿住了,片刻后,微凉的风意拂过他的额发。

  沈无祇抹一下就会吹两下,“这般可好些了?”

  顾悸从他前怀抬起头来,笑的满目生光:“不疼了。”

  两个人的脸近到呼吸可闻,沈无祇看着他眉目昳丽,唇色红艳,偏偏那双微湿的眸中满是澄澈。

  无暇与欲望相撞,实在勾人的紧。

  沈无祇喉结滚动了两下,忽然就侧过了脸。他将手里的小盒递给顾悸:“剩下的你自己涂吧。”

  顾悸没接,而是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沈世子,你耳朵怎么红了?”

  “与你无关。”沈无祇语气泛冷。

  顾悸忍笑:“哦。”

  抹完伤药后,他去盆中洗了洗手,回来的时候沈无祇已经躺下了。

  他蹲到对方的‘床头’:“沈世子,你还没说咱们两个是怎么睡在一起的。”

  沈无祇阖着双眸:“你从床上掉下来了。”

  “那岂不是砸到你了?”顾悸说完就要掀他的被子,语带关切:“压到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沈无祇睁眸扣住他的手腕,眉心蹙起:“不必,你早些安寝。”

  顾悸看着他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微微俯低:“你以后要是想揉,我可都不揉了。”

  沈无祇松开大手:“不会有那时。”

  顾悸意味不明的点了点头:“好啊,那咱们可说定了。”

  隔天早上,观棋按照主子平日起身的时辰,候在了门前。

  可他足足站了小半个时辰,房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观棋心头一提,拔腿跑回了自己的卧房。他用力推醒床上的钱串:“起来,我有话要问。”

  钱串拉起被子罩住自己的头:“一大早的,你还让不让人睡了。”

  “贺公子平日何时起床?”

  钱串嗓音迷迷糊糊的:“我家少爷喜欢睡懒觉,何时起要看他何时睡。”

  答完,他忽然掀开被子:“不对啊,你问这个干嘛?”

  观棋绷着一张脸,停顿了几秒才道:“主子没起。”

  钱串无语的翻了下眼睛:“那就是陪我家少爷还睡着呢呗。”

  话音落下,几秒后,他忽然被观棋单手拎了起来。

  “你有毛病啊?!”

  “去叫你家少爷起床!”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撞开了内室的房门,结果就这么巧,正好看见不该看的。

  此时的顾悸坐在床边只着亵裤,而沈无祇正好在给他拢亵衣的前襟,手指上还缠着系带。

  两个小厮同时愣住,钱串最先反应过来,一把了捂住观棋的眼睛往出拖。

  “他大早上的发癔症了,少爷勿怪,沈公子您继续。”

  两个人推搡着出去后,顾悸无辜的摊了下手:“这可不怪我。”

  沈无祇呼吸微沉,继续手里的动作:“我只做一遍。”

  骨骼分明的手指将系带绕圈打好后,他抬起眸:“可学会了?”

  顾悸有些苦恼:“有点难,恐怕明日还……”

  沈无祇满脸清冷的直起身:“若如此愚笨,便也不用去考府学了。”

  顾悸小声嘀咕:“那不是头被你磕了一下嘛。”

  沈无祇垂眸看了眼他的额头,没话说了。

  众人用过早饭,贺恺丰雇的那些人就来上工修房了。

  顾悸把钱串叫到庄子外说了几句话,又给了他一张银票。

  “少爷放心,小的一定办好!”钱串说完,立刻跑去后房牵马。

  顾悸转身正要回去,一道声音忽然叫住了他:“贺少爷!”

  他抬眸看去,发现是做工的其中一人。

  这人把沾了灰的手在身上蹭了蹭,然后从怀里拿出一本册子:“我堂弟得知你要考府学,托我把这个带给你。”

  顾悸瞥了一眼书目:“你堂弟是?”

  “方秀才。”

  许久未露面的渣男,突然用这种方式出现了。

  见他不接,男人翻开书页给他看:“他说这是他考秀才的时候用的,在上面写了好多字,你一定能用的上。”

  顾悸看着这本专史,只觉得嘲讽。

  原主也曾起过考学的心思,但方云峥却说十年寒窗苦,舍不得他受辛劳。后来又明里暗里的让贺渊麒觉得自己没读书上的天赋,于是原主便再也不提了。

  顾悸心中冷笑,正要开口时,沈无祇忽然出来了。

  他扫了一眼满是注解的书面,再看到署名时,眸光微沉。

  “跟我回去。”沈无祇此时的语气,严肃如夫子。

  “哦。”

  男人见两人要走,赶紧问道:“贺少爷,那我堂弟这书……”

  沈无祇微侧过脸:“方云峥若想以此换得贺家银钱,不如去书肆叫卖更快。”

  男人完全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但沈无祇气势太冷,他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当天下了工,男人就去方家把事情说了。

  方云峥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书收了回去。

  待堂哥走后,方云峥也离开了方家。他足足走了半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了城外的庄子上。

  落珠是第一个发现他的,不认得是谁,于是跑进屋道:“外面来了个人,好像是个书生。”

  顾悸走出去,方云峥一看到他,双眸倏地明亮了一瞬。

  “渊……”他顿了顿,垂眸换了一个称呼:“贺公子。”

  顾悸走到他面前,“你来有何事?”

  听着他陌生的语气,方云峥垂眸从怀中掏出了一个荷包:“这里的银钱是我抄书得来的,以后每月这日,我都会还上你一些。”

  他露出几分自责的愧色:“早知二叔他们会偷藏银钱,我断不会让他们去贺家做工。”

  “如今你我……”方云峥说到这,像是不愿面对的勉强一笑:“这钱定是要还给你的。”

  他满身落魄的在这寒风中走了许久,只为替亲戚归还银钱。若是原主,此时必定起了恻然之心。

  但顾悸只是漠然的看着他:“你不必再来找我,我贺家还不缺这几个铜板。”

  说完这句,他转身就要离开。

  “渊麒!”

  顾悸停住脚步,方云峥的双眸已经红了:“你我之间,再无可能了吗。”

  听到他微咽的嗓音,顾悸却连头都没转:“方云峥,你可是后悔了?”

  “无一日不悔。”

  顾悸缓缓扯起唇角:“那你以后会更后悔。”

  此刻的方云峥心如刀绞,那些藏在心中的情意,此刻都变成了吞噬他血肉的深渊。

  他想告诉贺渊麒自己的真心,可当看到沈无祇时,到了嘴边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沈无祇臂弯中挂着鹤氅,两人走近后,他展开大氅将顾悸包在里面。

  “沈世子,你不讲信用。”

  沈无祇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低头看着他的双眸:“若我过去,他必不肯再开口,倒不如等在这里让你们断个清楚。”

  方云峥看着两人四目相对的亲昵模样,眸中的痛苦蓦地散开,化为沉不见底的怨恨。

  他以前觉得靠着贺家这样的商贾才能读书,已是屈辱至极。

  可如今他才知道,这两人带给他的才是世间最大的折辱。

  方云峥的口中仿佛尝到了血腥味,双手颤抖的死死攥住。

  他以官途起誓,定要让贺渊麒后悔今日的选择。

  系统留意到了渣男的一举一动,等顾悸回到房间后,开口提醒:【宿主,我感觉渣男好像黑化了。】

  顾悸笑了一声:‘那我还真有点拭目以待。’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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