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一佞臣的竹马(九)_大佬他拒绝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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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第一佞臣的竹马(九)

  兜帽男子屈指在门上轻叩三声,木门立刻就被拉开了。

  家仆将人引进门内,压着嗓音:“少爷正等着你呢。”

  两人从小路绕行,到了顾悸的院内后,男子摘下兜帽径直朝内室走去。

  “少爷。”他行了一礼。

  顾悸此时正倚在软塌上,嗓音轻满的道:“交代你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男子只答了一句话:“工部尚书乔淮恒,最喜食松鼠鳜鱼。”

  顾悸弯起唇角:“做的不错,下去领赏吧。”

  此人退下没多久,门房跑来禀报:“少爷,府外有人求见。”

  顾悸眼中漾起几分笑意:“是何人?”

  “是方秀才。”

  笑意瞬间冷却,顾悸:“不见。”

  门房犹豫了一会,又道:“外面还有一人,就是昨天闯进来的那个小厮。”

  此时方云峥和观棋双双站在贺府大门外,两个人都冷着脸,谁也不看谁。

  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大门拉开了一条缝。

  门房跨过门槛,先冲向了观棋:“我家少爷身体不适,他说若有要事,改日再叙。”

  要是观棋一个人来,顾悸必不会这般客气,但方云峥在场,他不能让沈无祇的人没面子。

  观棋像是早就会料到如此,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来:“这是我家主子给贺公子的,劳你代交。”

  等对方接过后,观棋却依旧站在原地。

  门房转向一旁,清了清嗓子:“方秀才,我家少爷说他不见客。”

  相比之前那句,这句明显生硬了许多。

  方云峥面色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无奈的笑了笑:“看来渊麒还在跟我置气。”

  他神情虽然无奈,但语气却含着纵容的宠溺:“罢了,他若开心,让旁人陪着多玩闹几日也是好的。”

  这话分明是在说贺渊麒的亲近不过是一场玩闹,而沈无祇就是个临时的玩伴。

  观棋听了这话,冷笑一声:“方秀才好歹也有功名在身,说话倒是像宫里的太监似的。”

  方云峥面露不解:“我方才所言并未指名道姓,你为何要攻讦于我?”

  观棋气的咬牙,拧身就走。

  门房满头雾水的看了一场热闹,摸着后脖子进门去了。

  到了顾悸的院子,他把方才的事说了一遍,然后把鼓起的信封交给了钱串。

  顾悸撕开封口后微微一倾,一块玉佩顺势滑入掌心。

  玉身触手生温,色透凝白。对着窗外的日光一照,旁边的钱串惊叹的‘哗’了一声。

  这玉佩在光照下竟晕出一抹妃红色的光圈,此等品相,非极品羊脂白玉不可有。

  顾悸的手指在玉佩上摩挲了一下,钱串凑近小声道:“少爷,那沈公子穷的连炭盆都用不起,哪来这么好的玉佩啊?”

  顾悸轻勾唇角:“说不定是他娘留给他娶媳妇的。”

  钱串困惑的挠头:“那既然是娶媳妇用的,他为什么送给你啊。”

  顾悸深吸了一口气:“今日教你的理账之法,可都学会了?”

  钱串抿住嘴,乖乖的不敢说话了。

  那边,观棋已经回到了庄子上:“主子,东西已经送到贺府了。”

  见他脸上似乎带着愠怒,沈无祇便问了一句。

  观棋本来不想说,但一想到方云峥那副嘴脸,一腔火就憋不住了。

  “我到了贺府门前,没曾想那方云峥也在……”

  沈无祇听完后,神色却颇为淡然:“他不过是呈口舌之快,你又何必气恼。”

  观棋依然不平:“那万一贺公子真的就是拿您气方云峥呢?”

  这句话倒是让沈无祇有了笑意:“他多智近妖,如何会看不透方云峥的为人。”

  当天晚上,顾悸早早就睡下了。

  钱串出去之前,顾悸让他把房角的窗户撑起来,美其名曰透透风。

  夜色渐渐沉入深墨,整个胜安府城一片寂然。

  更夫刚从贺府门前走过,一道身影便翻进了顾悸的卧房。衣摆刮过窗棂,发出一道微乎其微的簌簌声。

  此时床上的顾悸动了动,手脚并用的卷着被子,翻到里侧去了。

  一身黑色猎袍的沈无祇走到床边,借着窗外透进的月光,他的深眸一寸一寸的描摹着顾悸的五官。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轻启薄唇:“贺渊麒。”

  顾悸咕哝了一声,仍在梦中。

  沈无祇又看了他一会,然后坐到床边,将手探入锦被之中。

  系统当场八万个震惊,这一世屏蔽模式要开这么早吗?!!

  他的浮想联翩还没结束,锦被中那只驱散寒气的大手就捏上了顾悸的耳垂。

  原来是暖手。

  顾悸简直要被气笑了,于是开口就是冷言冷语:“原来沈世子的道歉方式,便是来我府上做梁上君子。”

  话落,他眯起双眸:“还捏我耳朵。”

  沈无祇俊脸微侧,轻咳了一声:“我以为你喜欢这般。”

  顾悸瞪了他一眼,又翻过身去了。

  看着他气呼呼的后脑勺,沈无祇微抿薄唇:“那玉佩,你可还喜欢?”

  那羊脂暖玉是娘当年的陪嫁,他从国公府出来时,随身只带了这一物。

  顾悸轻哼一声:“沈世子定亲也送玉,哄人消气也送玉,当真一以贯之。”

  沈无祇完全没抓住重点,面露不解的问道:“你怎知我定亲之物是玉如意?”

  顾悸咬牙:“我瞎猜的行不行?”

  这话分明是在耍赖,但沈无祇还是回道:“行。”

  顾悸唇角微扬,但盖着被子里双腿扑腾了一下:“我要歇息了,你走吧。”

  沈无祇头一次哄人,也不知道对方此番算是消气没有。

  他俯低上身,凑近道:“你若不喜欢那玉佩,那我拿……”

  话音未落,顾悸突然蹭的坐了起来。

  ‘咚——’他的额头直撞上沈无祇的下巴,房间里响起一声闷响。

  沈无祇顾不得吃痛,先要看他的额头,结果顾悸却直接扑在了被子上。

  “你要拿走玉佩就算了,”他的嗓音委屈的不得了:“还要撞我的头。”

  沈无祇听到他哭了,顿时手足无措起来:“我……抱歉。”

  “谁要你道歉!”顾悸呜咽中还带着倔强。

  沈无祇的大手攥了又松,松了又攥,最后摸上了顾悸的头发:“是我不好。”

  顾悸不哭了,吸着鼻子不情不愿的问道:“你日后去教馆,还与我顺路吗?”

  “顺路。”

  顾悸侧过脸,露出一只眼睛:“那你心悦梁南姝吗?”

  沈无祇摇了摇头:“只在幼年见过一面,何谈心悦。”

  顾悸彻底坐起身来,闷声闷气的道:“那她退婚你都伤心的吐血了。”

  “权宜之计罢了。”

  即便早就知道答案,但顾悸的唇角忍不住上扬。他朝床边挪了挪,然后握住了沈无祇的手。

  可就在两人四目相接之时,沈无祇却嗓音清冷的道:“贺渊麒,我不是方云峥,我不会与你结契。”

  房中瞬间变的落针可闻,一点一点的,顾悸松开了手指。

  他低头笑了一声:“那正好。”

  顾悸抬起潋滟的双眸:“因为我喜欢男子,也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沈无祇张口欲说什么,更夫敲锣的声音正好从府邸外传来。

  “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顾悸单方面宣布完,又躺了回去:“时辰不早了,沈世子还是快些回去吧。”

  当天半夜回去,沈无祇整整胸闷了一夜。

  两人分明已经说清楚了,但一闭上眼睛,他的脑中就会自动循环顾悸那句话。

  明知不该想,却无法不在意。

  所以顾悸第二天上门,看到的就是沈无祇眼下微沉的模样。

  他强忍笑意,拢着大氅坐在床边:“沈公子,你要好生保重身体,切勿多思烦忧。”

  沈无祇看着他眸中的戏谑,沉默不语。

  正在庄外窥探的方脸男子,见捧着灵芝参茸的小厮像流水一般的走进去,心下终于确定。

  贺小公子这个断了种的,绝对是缠上沈世子了。

  大约一刻钟后,观棋进来回话:“主子,人已经走了。”

  靠坐着的沈无祇:“出去吧。”

  木门阖上后,顾悸从床边起身,走到碳炉旁暖手。

  待全身都暖了起来,他慢条斯理的道:“昨日既说了是盟友,那我们各送对方一件礼物如何?”

  沈无祇看着他,顾悸的脸庞被火光映出了绯红,在白狐围脖的衬托下,愈发显得眉眼昳丽,唇色红艳。

  沈无祇微微移开目光:“什么礼物?”

  顾悸轻扯唇角:“过年之前,我会让沈国公府哭着喊着求你回去。”

  沈无祇沉默了片刻:“眼下之际,我只能让方云峥不再纠缠于你。”

  顾悸蹙起眉头,仿佛在考虑要不要做这个赔本买卖。

  过了一小会,他开口道:“可以是可以,不过要按我的方式来。”

  沈无祇眉心微动,“你的方式?”

  顾悸没急着说答案,而是从一旁拿起了金丝手炉。走到床边放进对方的怀里后,他才开了口:“方云峥为了功名,是什么都肯做的。”

  “今日拒了他,明日还会来,到时候闹起来大抵还是我贺府丢脸。”

  沈无祇虽然不甚了解方云峥,但也明白顾悸所言非虚。

  “所以让他放弃纠缠的最好方式,”顾悸挑了下眉:“就是证明我已经见异思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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