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破镜(1)_在修仙世界里挣扎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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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破镜(1)

  陶释一有些闪躲的避了开去,嘴里却道:“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许颜真慢慢道:“你当然敢杀我,可是你杀了我你也出不去。你还需要我帮你解开谜题……这么说来,我也确实需要小心些。不如你和我做个交易罢。”

  陶释一恨不得打自己两耳光,让你多嘴,让你多嘴!他恨恨道:“什么交易?”

  许颜真笑嘻嘻道:“我告诉你怎么出去,但你必须保证不会伤害我。”

  青牙立即配合着呲牙咧嘴的威胁道:“姓陶的,你敢动她一根手指……”它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许颜真欢刀等人一起拿眼睛望过来,便涨红了脸道,“苏白是不会放过你的。”

  它话刚出口,就后悔得想死了。它怎么会下意识的说出这种丢人的话!它明明才是那个威胁人的主角,可是一看到众人质疑的眼神,才想起自己不过是头没有化形的九级半血妖蛇,似乎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元婴修士的筹码。这里比陶释一强的,也只有苏白了,可是苏白他……青牙咬着牙,一圈砸在地上,小小的拳头顿时破了皮。

  欢刀眼神怜悯,看着在角落里画圈圈的小男孩,啧啧道:“春心萌动的少年啊……”

  陶释一哼了一声道:“你是要订契约么?”

  许颜真微笑道:“不错。”

  陶释一冷笑道:“你自己难道就不想出去?”

  许颜真道:“我想错了,或许陶道长更希望看到我们一个一个都出去,然后让他在这里独自清净个几百年。”她说完。转身给欢刀和青牙递了个眼神,便要回到天枢室。

  欢刀暗赞:“好你个阿真。连陶释一都敢调戏!就冲着这一点,老娘都要帮你。”她便转向陶释一。面色沉重的叹了口气道:“何必呢,她和你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无非就是脾气坏了点,你要是觉得脸上过不去,出去后去抓几个炼气期弟子来出气也行啊。何必赔上自己一辈子。”

  陶释一咬牙道:“你忘了,我还可以逼她说出来。”

  许颜真坦然道:“哦,你大可以试试,左右都是死,你觉得我会说出来么?”她见他眼里光芒闪烁,立即闭上眼。一面转过身作势推门道,“我知道你懂幻术,我也并非无知幼儿。幻术无非便是眼耳鼻舌身意,我曾和一名大蜃镜的幻术高手相处过一段日子,吃尽了苦头。你认为这种程度的幻术可以让我屈服么?”

  大蜃境!他自己连门都没入,不过是将紫莲所传授的那一手唬人功夫反复练到纯熟,连其中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不然也不会着了她的道了。

  陶释一本是器灵,在耍嘴皮子和耍小聪明方面永远斗不过狡猾的人类。他怔怔的盯着她半晌。终于面色颓丧的叫道:“慢着,你等等。”他咬破手指,虚空画下一道契约,那血迹凝聚在一起。漂浮在空中,组成了一卷透明悬浮的文书。

  青牙上去看了看,然后装模作样对许颜真道:“他定下血契了。”

  欢刀讶然道:“你不是不识字么!”

  青牙顿时涨红了脸。对她怒目相视。

  许颜真这才点了点头,慢慢道:“好古老的手法。”然后抬头朝他一笑。“我还以为你还要在和我讨价还价威逼利诱一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妥协了。”

  陶释一微微错愕。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羞怒感,他正要施法撕毁契约,就见许颜真早已飞快的咬破手指写下了自己的姓名。

  欢刀在边上托着下巴奇怪道:“血符之契?”

  许颜真看着脸色铁青的陶释一,道:“没错,血符之契。我们人类修士之间的契约大多都是心魔之誓,”她退开两步,微笑道,“陶道长,我只是说和你交易,却从没说要订下血符之契。据我所知,这种契约最近在妖修之间都不流行,好像我和青牙订立的契约也是以心魔之誓为基础。而血符之契,往往是与高阶法器或者没有开灵智的妖兽建立联系时,才会使用。殷前辈,你说是么?”

  殷赫点点头,道:“确实如此。”

  众人皆望向陶释一,后者铁青着脸,恨恨的瞪着许颜真,咬牙道:“方才你是故意试探我?”

  许颜真点头道:“不然我想不出你要苏白的肉身有什么用。毕竟作为一个人类修士,就算夺我的舍,都好过去夺一头妖兽的舍。而我们人类习惯群居,以妖兽之身回到修真界,往往只会给自己招来杀僧祸。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任何一个人类修士都不会这么干。尤其是当大殿上还有其他这么多候选对象的时候。当然……如果你不是人类,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殷赫忽然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危机感,大殿上的男人除了孙田就是他了。若是陶释一不得已想要夺舍,孙田才是他的重点培育对象,毕竟他年纪较自己轻,又不似他尚剧毒。他呐呐道:“原来他是器灵,难怪他会亲手杀了孙田,从一开始瞄准的就是那头冰雪王蛇。”

  陶释一气得浑身发抖,他一点都不怀疑,就算自己咬牙不说出来历,也会被面前这个不男不女的人类给一点一点揭出老底。他本是器灵出身,任何人和他缔结契约,都是以血符之契的方式,从来没有一个修真者会对着他发什么心魔之誓。许颜真说到交易,他的本能反应就是缔结血契,就像他在七室大厅铭牌上动得手脚那样。当下冷冷道:“既然我已签订了契约,你就把出去的方法说出来吧。”

  许颜真愁眉苦脸道:“这个方法我暂时还没想到。”

  陶释一勃然大怒,厉声叫道:“你敢耍我!”亏她之前说得那么胸有成竹,信誓旦旦。他早知道!他早知道这个阿真不是好东西!

  许颜真嘿嘿笑道:“虽然现在没想到,但我已经有头绪了。别动手。别动手,咱们不是签了契约吗!我保证一想出来立即就告诉你。”

  陶释一气极反笑。喝道:“你没这个机会了!”

  他话音未落,就看到青牙挡在了许颜真面前。

  欢刀叹了口气,也站到她面前,道:“老陶,你是人是妖是器灵对我来说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她是咱们这里难得一个聪明的,你把她杀了,大家不都出不去了?”

  殷赫本来也走过来挡在了许颜真面前,一听这话顿时不快,却还是强忍着劝道:“有话好商量。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一个智多星。大家又不是生死仇人!再说陶道长,你也是想要出去,何必作茧自缚?”

  陶释一恨恨道:“我已经作茧自缚了。”他气鼓鼓的找了个地方坐下,再也不看向许颜真。

  许颜真似是颇有些受宠若惊,嘻嘻笑道:“我还以为真要到死前,你们才会出手呢!”

  这三人闻言皆是一窒。

  青牙让开两步,对陶释一冷冷道:“我改变主意了,你杀了她吧。”

  许颜真这才收了笑。踱开两步,思索道:“如果我是紫莲仙子,知道寿元不久,却又不甘心自己一身高明的术法失传。我便会想到找个人替我主持试炼。不,不一定是人,人的寿元有限。万一等到大限将至。都没有人误入秘境,岂不是功亏一篑?但如果是器灵。主人身死后,契约就结束了。这样一来。它随时都可以离开。”

  欢刀插了一句:“这还不简单,找个方法限制住它呗,让它在我死了后也继续被困在这里。话说这个劳什子主人也真够自私的。”

  许颜真点头道:“正是如此。可是如果对方是器灵,我需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将它困在这里?”

  殷赫接口道:“这个很简单,只需要打破它的器身,把他埋在地下,就相当于地缚灵一样,迫使它不得离开。除非它找到了新的合适的器身。”

  欢刀奇道:“打破器身,难道器灵不会消散么?”

  殷赫想了想,道:“一般来说是会如此。可如果在原地在布下一个聚灵阵,呃,不是聚集灵气修炼用的那个阵法,应该有点类似于镇魂塔。就像我们人类修士一样,**不过是躯壳,肉身死去后,如果用合适的方法,可以将魂魄凝聚稳固,在相当一段时间内不会消散迷失,甚至可以保持着生前的记忆。”他毕竟是药圣,对生死的研究往往都比其他人透彻。当然,若是换成万鬼宗的邵无稽在这里,应该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七室大殿的玄妙之处。可是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小,因为这时候他才发觉陶释一的眼神仿佛要吃掉他一眼愤怒。

  欢刀若有所思道:“不错,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通了!”

  许颜真却陷入了沉思,半晌,她才抬头看向陶释一,叹了口气诚恳道,“其实之前,非是我有意冒犯,只不过若想出去,就必须得知道每个人都在这镜中世界里经历了什么。你把我们召集在一起,却又不肯配合,这便有些难办了。”

  陶释一被她骗签之后,一直没给过她好脸色。自从遇到这个叫阿真的人类之后,他就一直倒霉。无论是在镜外还是镜里,想玩什么花样都会被戳穿,就连自己器灵的身份也在她的诱导下,让自己无意识的暴露出来。亏他以前还总对自己把这些人耍得团团转颇为自得,现在想起来,其实他和人类的差距果然不是一星半点。吴天龙,欢刀和青牙都是妖修,头脑简单那是必然的;柳闭言是兽人,比那几个傻瓜也强不到哪里去;孙田修为虽低,却早早发现了端倪,知道他身上有古怪,就一直装傻,平日里对他千依百顺,说话也专门拣好听的讲。这个两面三刀的东西,偏偏死了还要将他供出来,真是死有余辜!那个殷赫更不用提了,连名字都是假的,从头到尾都没有一句真话。最后就是面前这个叫阿真的少女,狡诈聪慧实非常人可及。不仅喜欢用诡计骗人,发现了他在试炼中捣鬼。现在居然还连猜带蒙,把他老底给揭了出来。

  陶释一被她从心底激起一股倔强与不服。只恨恨的盯着她冷笑道:“你不是挺聪明么,你倒是给我猜猜,我入镜之后经历了什么?”

  欢刀无奈道:“老陶,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起先你为保全自己杀掉吴天龙,我还觉得你做得挺对,换成是我八成也这么干。可现在你也被困住了,要是能出去你早出去了。人家问你你也不肯说,却又指望她凭空帮你猜出来,这不是为难人吗!大家都是想出去的。不要这么意气用事啊!”

  许颜真却笑了笑,道:“无妨。”她斟酌片刻,开口道,“这大殿参与试炼的人中有妖修,有人类,还有器灵。但是每个人经历的幻境都不一样。柳前辈的‘死’提醒我了,心之所欲,心之所惧。你说他在镜中有了妻儿,他越是珍惜。便越是害怕失去。我在想,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原本在七室大殿生活了十多年的人,忽然忍受不住大殿的诱惑,推门走了出去。”

  欢刀插嘴道:“未必是他推门。没准是老陶做的。”

  陶释一连理都懒得理她,哼了声转过脸去。

  许颜真摇头道:“这倒是你冤枉他了。柳前辈为人谦逊,从不和人计较。即使当初在外面,大家都怀疑他时。他也没有气急败坏的分辩或者暴怒。他为人又低调,也不和别人过于亲近。若是这样的人都能让陶道长起了杀心,除非是他在镜中所经历的某些事涉及到了陶道长的**。可是你与柳前辈聚在了一处,若我是陶道长,为了以防万一,未必会放过你。我想,陶道长借殷前辈之手,将我们聚在一起的本意,还是为了一起想办法突破洗心镜。确实没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撕破脸,你看他连青牙都忍了就知道了。”

  青牙本来一直守在她身边,看着她的背影发呆。此时忽然听到自己被点名,不由一怔,道:“忍我什么了?”紧接着它看到许颜真脸上的调侃,这才回过神来,扭过头去重重的哼了一声。

  欢刀呆了呆,道:“可我并没有被大殿诱惑,再说以那种方式诱惑,傻子才会出去。”司空剑南那个混蛋一直在她门口狂踹门,破口大骂她是个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淫妇。她本来就没有什么操守,自然也无所谓。只不过看不惯他把他自己说得和白莲花一样无辜,让她忍不住叉着腰隔着门板对骂起来。这孬货纳了八个小老婆,床上功夫还没深,铁杵就磨成针了。他居然还有脸说她,若她真的是于珍珠,早一脚踹了他另寻新欢。

  青牙的脸也沉了下来,他想起之前门口那个声音,先是温柔的让他早点休息,絮絮叨叨的叙述往事,直到最后……哭叫着让他把阿青还回来。

  殷赫则道:“不用看我,这大殿不知搞什么花样,在我房间门口放了两尊冰雪王蛇。换做是你,敢开门出去吗?”

  许颜真道:“这就是了,大殿的攻击方式从诱惑变为阻止,倒是与镜外完全反了过来。在外面,若是我们贸然出门,必然会被大殿的幻阵所绞杀。可是在镜内……”

  欢刀忽然灵光一现,叫道:“我们若是出去,就会破出洗心镜!重新回到外面的世界?”

  陶释一冷笑道:“不可能,没有通过试炼,就算破出洗心镜,也是个死。你忘记了,第二道试炼,紫莲师尊给了你们离开的机会。若是没有通过试炼也能平安无事的离开,她又何必要多此一举?”

  许颜真点头道:“因此我们必须要通过第三道试炼。”

  殷赫叫道:“可第三道试炼究竟是什么,总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许颜真淡淡道:“陶道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紫莲仙子在信中说,只要回答了她的三道难题,就能成为她的嫡传?”

  陶释一道:“不错。”

  许颜真道:“第一道试炼,是心之所欲与心之所惧。当时我们都以为这是个并列关系的问题。”她见众人对这种现代语法的解释颇有些疑惑,便解释道,“我记得吴天龙当时说过,第一道试炼是问你心中最想要的‘和’最害怕的。”

  欢刀奇道:“难道不是么?”

  许颜真摇了摇头,道:“柳闭言的‘死’告诉我们,最想要的,其实就是最害怕失去的。因此,心之所欲和心之所惧说的应该是一回事。我们每个人在一生中不同时期想要的和所惧怕的东西都会变化。这一刻所害怕的,未必下一刻还会惧怕;这一刻所心爱的,未必下一刻还会喜欢。甚至有些东西在没经历之前,根本就不会想到。没有想到的东西,自然就不会想要得到或者害怕遇见。所以,我觉得紫莲仙子提出的不是两个毫无关联的问题,而是个选择。”

  陶释一吃了一惊:“选择?”

  许颜真点头:“她要挖掘出我们内心深处最深层的**,而这些**往往会成为我们最致命的弱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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