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_满级黑莲成了我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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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宫变发生之后没几日,陈明州才又回到镇北候府。

  大半个多月的日子过去,此时已开始步入夏末秋初时节,荷塘中的花开的不再如往常那般繁茂,庭院中的蝉鸣也一声低过一声。

  离开前的他,还是候府里的一个庶出少爷,那时候的他,兢兢业业,忙前忙后的处理三公子陈明淮的丧事,数日难得歇息片刻,却被许多不怀好意的人暗中谈论,觉得三公子陈明淮的出事,定是与他有着逃不了的干系。

  那时候,那些人还敢在陈明州的眼前不远处悄悄议论。

  但这次,青年从北境归来京城,又协助圣上楚桓夺回权势之后,曾经那些尚还敢在他跟前悄悄议论的人,如今都战战兢兢的闭上了嘴巴,生怕哪日不小心惹了陈明州的不痛快,携祸上身。

  前面两个嫡出公子相继逝去,现下的镇北候府,如今只独有陈明州这一位公子,且又成了楚桓身边最为信任,也是最为得用之人……便也理所当然的,成了镇北候府的唯一的继承者。

  因而,往日那些一向嘲讽和看不惯他的人,这时,再也没谁敢去招惹于他。

  只除了……

  “四爷,侯爷让您到他那儿去一趟,说要找您问话。”镇北候陈慎远身边的小厮行至青年身旁,举止间颇为毕恭毕敬。

  陈明州一回来候府,还没来得及回次间,便被侯爷的吩咐唤去了候府的正堂。

  秋高气爽,今日阳光不错,金色的阳光,团团的洒落在地面上,洒落在庭院的丛丛花草之上。

  陈明州微微仰头,看了眼暮霭沉沉下的太阳,似是有些刺眼,青年微微侧过脸颊,慢慢闭上了眼。

  “嗯,我知道了。”听了话,青年过了许久之后,才轻轻回了一声,随后他又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那……四爷请。”如今知道了陈明州的身份地位已和往日不同,候府中的人仿佛润物细无声般的改变了对陈明州的态度,虽他还是府中的庶出少爷,但却又不仅仅再是庶出的少爷。

  没了两位嫡出公子的镇北候府,却凭他一人之力支起了候府的大半门庭,若不是他早与大楚皇帝楚桓暗中合作,此刻的镇北候府或许就和别的一些世家般,顷刻间倒塌。

  应了声后,陈明州解下肩上的墨色披风,交给站在身旁的贴身侍从,随后他转身抬脚穿过抄手游廊,一路朝着候府的正堂走去。

  木质长廊两侧的桃花树枝,随着秋日下的轻风,微微摇曳。

  没一会儿的功夫,青年便行至候府正堂的门外,隔门外守着两个侍从,见着陈明州来了,皆朝着他微微屈身行了礼。

  陈明州轻轻摆了摆手,紧接着,便抬脚迈过门槛,走进了正堂里去。

  “礼儿的事,是你做的吗?”陈明州刚走进屋子里,还没来得及向坐在高堂的侯爷问好,耳边便传来他语气阴冷冷的问话。

  “父亲觉得呢?”陈明州刚准备拱起问安的手,很快便放了下去,青年行至一旁的圈椅上坐下,听了眼前人的问话后,陈明州唇边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随后语气颇为疑惑的反问于他。

  青年的话音落下后,正堂里归于了寂静,间或只有隔窗外的一只雀鸟,从繁茂树叶的枝头上扑哧而过。

  “我过去倒的确是小看了你……但他毕竟也是你的亲大哥,为何不能给他留一条活路呢?”陈慎远手中端着一茶盏,说话间,他不由加深了握紧茶盏的力道。

  听了话后,青年忍不住轻轻一笑,道:“古往今来,嫡庶之争中,又有谁会对对方心软呢?”

  “更何况,在父亲心里,都这般以为我害了兄长,那兄长在之前若是知道了我的心思,又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这样说来,你大哥遇害的事情,还真是你的杰作……那之前你三哥呢,他是不是也是被你害死的。”

  从北境那边传来消息说,平北大将军陈明礼是战死疆场,但事实上,他却是和三公子陈明淮一样,暗中被人下了毒,恰好遇到匈奴与大军挑起事端,陈明礼在马上与人战斗之时,毒性发作,因难以忍受痛楚,从马上坠落下来,当时虽很快的叫了郎中来问诊,但最后还是没能救下他的性命。

  之前,三儿子陈明淮出事,陈慎远尚还能觉着此事可能与小儿子陈明州无关,但紧接着,大儿子陈明礼又在北境出事,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从中获得最大的利益者,便也就是小儿子陈明州。

  这些事情纠缠着一起,又看着陈明州此刻在他眼前的姿态,和从他嘴里说出的那些言语。

  镇北候陈慎远的性子本就不是耐心之人,却看到眼前青年又是这般的模样,中年男人心中的气愤蓦然达到顶点。

  陈慎远额角突突,大叫了一声,“你这个孽子!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个儿子!”

  随后,他手中原本捏紧的茶盏,猛地朝着青年面门方向扔去,陈明州见着,紧捏了下袖中的手,并未躲开。

  茶盏砸着陈明州的额头上后,只听有人轻轻闷哼了下,紧接着,“啪”的一声,茶盏坠落地面,青枝缠纹的瓷器,被砸的四分五裂。

  屋子外侍候着的侍从,在听了正堂内的动静后,都不由的心中一惊,他们侧身相互看了对方一眼,静默中悄悄给对方打了打气。

  而正堂内……

  陈慎远手中扔出去的茶盏,里面的温水泼洒了陈明州一脸,青年额角两侧的发丝都被茶水浸湿,茶水顺着陈明州精致棱角的脸颊缓缓流下。

  屋子里又是安静了许久,没有人再开口,仿佛过了许久,但又仿佛只是过了一会儿。

  却听那从脸颊到下巴之处一点一点落下水滴的青年,声音冷飕飕的开口道:“父亲,若是没事的话,明州就先行告退了。”

  “滚出去!”中年人似是懒得再看他一眼,随即偏过了头冷冷道。

  “是,父亲。”说着,衣襟半湿半干的青年,随后抬脚走出了正堂。

  “四爷慢走。”站在门口的两个侍从,不敢抬眸看从正堂内走来的青年,只微微垂眸向他行了个礼。

  这一回,陈明州什么也没回,他只回过头看了眼正堂的方向,随后收回了目光,青年抬脚穿过抄手游廊,一步一步,步伐缓慢的朝自己的次间走去。

  他每走一步,脑海中就呈出一幕的画面,每一步,每一幕,交织成在一起,就构成了他儿时所有的回忆。

  画面中,有雕梁画栋,亭台楼阁,也有草长莺飞,万紫千红。

  每一幕的风景都很美,画面里还有一个年轻的男人,他事物繁忙,很少归家,但只要一回来,他就会带着他的儿子在庭院玩耍,欢声笑语溢满了整个候府,但每一幕的画面中,都没有一个是他。

  那时候他还很小,不懂父亲为何每次都会遗忘他,最初的时候,他安慰自己,因为父亲事情很多,因为他的哥哥们更会讨人欢喜,所以才会一次次的忘却他的存在。

  后来,慢慢的长大了,他才渐渐明白,为何他在那个男人的心上份量那么轻,这一切,只因为他是庶出。

  那时候的他,其实也没多大,还是六七岁的孩童,就已经明白自己在候府中的身份和地位。

  不过,当时的他,思想还是过于稚嫩,总以为只要他比那两个嫡出哥哥更厉害,更聪明,他就能讨得父亲的喜欢。

  却不想,他的放芒初露,竟会差点儿要了他的命,而那个被他成为父亲的男人只草草的了结了此事,只因为对他下手的人,是两个哥哥其中一个的人,若是继续追查下去,就会影响到两个哥哥,以及候府的名声。

  所以,他只能默不吭声的结束此事,也只能这般选择,因为他的举止,他第一次得到那个男人的几分夸赞,他心里虽委屈,但得到那人的注视,男孩心里还是很是高兴的。

  但……

  最后还是让他失望了,男人夸赞了他几句之后,事情顺利解决,后来,那个男人便再没对他那么温柔过。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那个六七岁的孩童变成了少年,接着又变成了青年,他看到的事情越来越多,明白的道理也越来越多。

  现在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缺爱的孩童,现在的他,也不再会因为那个男人的举止而影响自己的情绪。

  通过角门后,随之将正堂屋落甩在身后,行至蔷薇花爬满木架的另一端曲折长廊上。

  有一身形纤瘦的少女,她肩上系着一条湖青色的披风,迎着轻风吹来的方向静站着,吹拂着衣裙的下摆微微翻卷,垂在少女耳侧的珍珠也跟着轻轻起伏。

  暮色里的落日余光洒落在少女如琬似花的脸上,却见她抬起纤嫩白皙的手指,从长廊一侧的高处花架上折下三两枝粉色蔷薇,顺利折下到了手中后,少女唇边不由扬起浅浅一笑。

  看着系了湖青色披风的少女,她白嫩的手高举着那盛开了蔷薇花的花枝,还有她欢喜的面上,露出的浅浅涟漪的笑。

  青年身体里那块儿冰冷下去的心脏,又开始一点一点儿的重新回暖。

  从遇到眼前的这个少女开始,他脑海中的画面,也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他再也不是那个渴求被爱,却又总是得不到爱的孩子。

  他也能一天一天幸福的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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