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第 64 章
墨玄方的意识随着那柔软的手掌已远去。
红气翻涌，自他眉间发梢，自他情动的双眸，紧抿的嘴角，自他不着寸缕的紫气中四散。
大罗金身张开巨大的双翼紧裹成团。
失掉了一魂一魄，墨玄方仙魂已散，再也无法抵抗这世间唯一的情劫。
病弱的少年不堪一击，却倔强地不肯认输，攀住他肩头落下泪来。
多少回思君魂梦里。
这样的梦里，他虽死无憾。
法阵激起层层波涛，雷声呜咽，破碎不成调。
墨玄方残留的魂魄于刑阵中忽地抬起头，虚影中空洞的双眸流出血泪。
巨大凤翼里翻滚的气浪终于平息。
在这浩天法阵里，魔力与灵力相互滋养，水乳交融，卫清身体竟恢复了大半，只是有些部位还隐隐作痛。
“还疼吗？”
墨玄方从背后环住他，在他艳红的耳垂上轻轻一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性急，待我用灵力为你舒缓，好不好？”
他说着掌心已聚了灵力，就要摩挲着向下。
卫清耳根更红了，转身推开墨玄方道：“师父，不要了。待会你又……你又调皮捣蛋。”
墨玄方捏住他下巴：“你还要叫师父吗？”
“师……玄方。”
一声玄方叫出口，仿佛一颗心终于有了依托。
卫清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打转的泪，在他胸口猛锤了一拳。
“看你以后还敢乱来，我说以后都不准消失，你听到没有？”
唇上却是一热，墨玄方已俯下头来，唇齿交接。
卫清听见自己的心跳狂乱地与他融为一处，化做点点摧花泪，一树海棠开。
又不知过了多久，墨玄方才埋在他胸口，暗哑声道：“我错了。”
“错哪儿了？”卫清瘪了瘪嘴。
委屈，痛。
偏偏还有些说不出口的满足。
“我……我为你舒缓。”墨玄方搂着他，手心聚起灵力。
“不要！你敢……你再靠近我，我咬你了啊……”
良久，卫清无力地伏在柔软的双翼之中，他终于领教到这世间第一强者的威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此时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将仙尊的凤翼都打湿了。
耳边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睁眼一看，墨玄方正在穿他的衣服，白色的里衣和里裤墨玄方穿着稍稍短了些，腰间随意地打一个结，却丝毫不损谪仙的风范。
卫清抹了把眼泪道：“你不能穿我的衣服，那我穿什么？”
墨玄方却是手指轻捻，脚下顿时多了数套衣衫。
他穿戴了平常的白袍，又拣起一套红衣披在卫清身上，擦掉他的眼泪柔声道：“好司瀛，不哭，都怪我，都怪我不好，那就罚我穿你的里衣，再罚我给你穿一回衣服，好不好？”
“别别别，我自己可以。”
卫清裹紧衣服，一边穿，一边喃喃道，“把我的衣服罚给你也就算了，我就不明白，你明明有衣服穿的，当时我怎么……就摸你了呢？”
“咳咳……”墨玄方不自在地别过脸，“我以大罗金身受刑阵之苦，衣衫早已消散，当时，又救你心切，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说什么？”卫清停下手，死死盯着墨玄方。
“什么叫以大罗金身受刑阵之苦？”
此时的仙尊眼底不知何时已蒙了一层微红，眉心赫然一朵扇形的红印，像浮刻的半朵残莲。
卫清哆哆嗦嗦抚了抚墨玄方的额头：“你，你怎么了？”
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堕魔二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墨玄方抓了卫清的手贴在胸口，淡淡一笑道：“区区一个法阵还困不住我墨玄方，我说过，定会带你出去，你又何需担心？”
“那你呢？你怎么办？出去以后你会不会……”
一吻灼热堵在他微张的唇上，片刻，墨玄方抬起头道：“我不会。”
“真的吗？”卫清喜极而泣，少年音色都亮了几分，“那你发誓。”
墨玄方细细地看着他，喟叹一声，将他轻拥入怀。
“司瀛，我入阵本是必死之心，以破血咒荼毒，免众生受苦。但如今……我既与你欢好，就当一生护你周全，我已经舍不得去死。好司瀛，我发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护你，若有违背，则三界不纳，天地不容，我这一身血流干了也不离开你半步。”
“空空！”
虚空里突然传出两声震耳欲聋的回音。
卫清忙用手捂住墨玄方的嘴：“玄方，你这誓太重了，我不要。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管他容不容的，哪里都好，我都随你去。”
“……好。”
墨玄方抓住他手狠狠握了一下，再缓缓放下，眸色凝重道：“这绝仙天阵虽由天道主宰，此时亦耽搁了太久，司瀛，我这就带你出去。记住，天阵里变幻莫测，神鬼难料，你千万要跟着我，再不能出半点差错。”
卫清暗中蓄力，体内灵力与魔力交互流转，他感受到金龙深沉的力量，与墨玄方对视一眼，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时，七七四十九道幡旗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盏金黄的灯盏。
那灯身徐徐旋转，带动法阵能量凝聚成球，球体缓慢膨胀，像孕育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刑阵中困住墨玄方残魂的结界“啪”的一声，忽然就碎了。
虚空里传出“空……空……”的回响。
墨玄方残留的一魂一魄乍然收缩，浮影摇动，很快，浮影扭曲拉扯成一条紫色的烟带，倏忽被吸入了金黄的灯盏。
仙宗的惊呼与一名男子发狂般的惨叫同时响了起来。
天阵动荡，九霄十二殿主旗却凝固绷直，散出阵阵黑烟。
元华子颤声道：“不好，是王路，是王路他盗了斗转轮回灯！各位仙宗，快快布法，这绝仙天阵若失了阵眼，必定会为祸人间，令众生有受难。”m..coma
此话一处，顿时无数道光影至九天而下，纷纷注入法阵能量。
黑烟荡去，九霄十二殿主旗如活过来一般，重新招展飞扬，凝聚天阵的能量。
但此时九转轮回灯已错位，刑阵里又没了墨玄方的残魂压阵，法阵已于轴心点中，缓慢开始坍塌。
紫云宗辖区所属的亿万土地，七大上国，近百小国，全都笼罩在一片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之中。
法阵里九霄十二殿弟子也都大惊失色，乱了阵脚，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若法阵不能如期祭祀一名至高尊者，所有人都将会陪葬。
王路自那天偷听了卫清与苏衡的对话，就一直琢磨着如何盗斗转轮回灯，再去找他娘子。
他利用职务之便，经常在墨玄方出入的幽腐洞内搜寻，自然也发现了墨玄方被魔气浸染、即将开启绝仙天阵的秘密，而斗转轮回灯确实藏在地狱之门，他将卫清踢下地狱之门的深处，自己则攀附而上，到了结界中心拿到斗转轮回灯。
但他不曾想这灯竟霸道如此，以他的修为哪里控制得了灯内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力量，再加上压阵的墨玄方已不是真身，阵眼移位，乾坤倒转。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王路首当其冲，被法阵能量裹挟翻卷，吸入刑阵中来，眼看要挤压成肉泥。
就在这时，虚空中乍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
墨玄方于卫清身前，右手翻转，掌中已多了一把白银戟。
戟身遇灯暴涨，如银蛇跃涧，破空穿过金黄的能量球，冲向灯身。
轮回灯弓身蜷做一团，发出刺目白光，已扩张巨大的能量球也随之收缩，坍塌成拳头大的小球，以对抗银戟。
这场面十二年前卫清就见过，墨玄方曾告诉过他，定天神法阵为守护天地之大阵法，圆融万法，包罗万象，十二法器虽各自有神通无边，但彼此间也互相制衡。
绝仙天阵是定天神法阵里最高深精妙，也最冰冷无情的分阵，十二法器对阵斗法竟也添了无数杀气。
但银戟本就是克星，眨眼间，斗转轮回灯已落了下风。
法阵内出现短暂的平静，墨玄方拉了卫清的手道：“我们走。”
忽然，头顶幡旗全部移位，以不可思议的图形游走，勾连的能量丝线更为复杂，九霄十二殿主旗亦盘旋错落，乍然张开巨网，裹住神智已昏迷的王路拉扯到灰飞烟灭。
卫清看得脸上变色，眼看那巨网又向下探出张力，他急喊一声：“玄方，小心！”
墨玄方却是面不改色，平翻双掌，掌中蓄出紫气成团，对空一击。
“轰！”
墨玄方倒退半步，将卫清护在身后，堪堪抵挡了巨网的攻势。
这时，虚空里现出元华子虚影，他五指虚张，顿时一股强光将卫清全身笼罩。
“魔龙，现身罢！去你该去的地方。”
光影浮动，卫清体内金龙竟生生被拉出了半寸。
魔龙现身，天道运转，强光爆出耀眼的光团，拉扯卫清向刑阵中飘去。
“师尊，不可！”
墨玄方如离弦之箭飞身上前，掌中一缕大罗金身的碎片，爆开片片金甲，挡住卫清去路。
墨玄方大手一挥，金甲已披挂卫清全身，两人背靠背落定于这道天逆转的洪流里。
元华子怒极：“你真的要逆天而行？！”
卫清冷笑一声：“玄方，别听他的，什么逆不逆天的，谁强谁就是天。”
“玄方？”
元华子微一愣怔，又见他额上红印，突然仰天一声长叹，不知是哭还是笑道，“好一句玄方，你竟与魔龙做下苟且之事，我……我竟教出你这等徒弟，我愧对祖师爷啊！我愧对紫云宗列祖列宗！”
墨玄方却猛然沉下身，伏地叩了一个响头道：“师尊在上，请受末徒一拜。此一拜，我自请逐出师门。”
此话一出，卫清与元华子两人脸上都骇然变色。
墨玄方再叩首：“此二拜，紫云宗主之位退位让贤。”
他最后一叩首：“此三拜，从此我与紫云宗再无瓜葛。”他拂袍起身，坦然看了卫清一眼，朗声道，“从此后，谁若是敢动卫司瀛一分一毫，都是与我为敌。”
元华子圆睁双目，虚影不停抖动至残影。
卫清心中激荡，说不出话来，与他两手交握，紧握在手心。
天道震动，乾坤逆转，空中十二道巨门齐开，战鼓隆隆巨响，十二法器全部归位。
而七七四十九道幡旗及九霄十二殿主旗于空中骤然狂舞，发出剧烈白光。
卫清与墨玄方两人俱是身形一晃，已移位到另一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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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气翻涌，自他眉间发梢，自他情动的双眸，紧抿的嘴角，自他不着寸缕的紫气中四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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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的少年不堪一击，却倔强地不肯认输，攀住他肩头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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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梦里，他虽死无憾。
法阵激起层层波涛，雷声呜咽，破碎不成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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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疼吗？”
墨玄方从背后环住他，在他艳红的耳垂上轻轻一吻，“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如此性急，待我用灵力为你舒缓，好不好？”
他说着掌心已聚了灵力，就要摩挲着向下。
卫清耳根更红了，转身推开墨玄方道：“师父，不要了。待会你又……你又调皮捣蛋。”
墨玄方捏住他下巴：“你还要叫师父吗？”
“师……玄方。”
一声玄方叫出口，仿佛一颗心终于有了依托。
卫清吸了吸鼻子，忍住眼眶打转的泪，在他胸口猛锤了一拳。
“看你以后还敢乱来，我说以后都不准消失，你听到没有？”
唇上却是一热，墨玄方已俯下头来，唇齿交接。
卫清听见自己的心跳狂乱地与他融为一处，化做点点摧花泪，一树海棠开。
又不知过了多久，墨玄方才埋在他胸口，暗哑声道：“我错了。”
“错哪儿了？”卫清瘪了瘪嘴。
委屈，痛。
偏偏还有些说不出口的满足。
“我……我为你舒缓。”墨玄方搂着他，手心聚起灵力。
“不要！你敢……你再靠近我，我咬你了啊……”
良久，卫清无力地伏在柔软的双翼之中，他终于领教到这世间第一强者的威力，整个人都要散架了，此时眼泪哗哗地往下落，将仙尊的凤翼都打湿了。
耳边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
睁眼一看，墨玄方正在穿他的衣服，白色的里衣和里裤墨玄方穿着稍稍短了些，腰间随意地打一个结，却丝毫不损谪仙的风范。
卫清抹了把眼泪道：“你不能穿我的衣服，那我穿什么？”
墨玄方却是手指轻捻，脚下顿时多了数套衣衫。
他穿戴了平常的白袍，又拣起一套红衣披在卫清身上，擦掉他的眼泪柔声道：“好司瀛，不哭，都怪我，都怪我不好，那就罚我穿你的里衣，再罚我给你穿一回衣服，好不好？”
“别别别，我自己可以。”
卫清裹紧衣服，一边穿，一边喃喃道，“把我的衣服罚给你也就算了，我就不明白，你明明有衣服穿的，当时我怎么……就摸你了呢？”
“咳咳……”墨玄方不自在地别过脸，“我以大罗金身受刑阵之苦，衣衫早已消散，当时，又救你心切，所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你说什么？”卫清停下手，死死盯着墨玄方。
“什么叫以大罗金身受刑阵之苦？”
此时的仙尊眼底不知何时已蒙了一层微红，眉心赫然一朵扇形的红印，像浮刻的半朵残莲。
卫清哆哆嗦嗦抚了抚墨玄方的额头：“你，你怎么了？”
声音里已带了哭腔，堕魔二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墨玄方抓了卫清的手贴在胸口，淡淡一笑道：“区区一个法阵还困不住我墨玄方，我说过，定会带你出去，你又何需担心？”
“那你呢？你怎么办？出去以后你会不会……”
一吻灼热堵在他微张的唇上，片刻，墨玄方抬起头道：“我不会。”
“真的吗？”卫清喜极而泣，少年音色都亮了几分，“那你发誓。”
墨玄方细细地看着他，喟叹一声，将他轻拥入怀。
“司瀛，我入阵本是必死之心，以破血咒荼毒，免众生受苦。但如今……我既与你欢好，就当一生护你周全，我已经舍不得去死。好司瀛，我发誓，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你，护你，若有违背，则三界不纳，天地不容，我这一身血流干了也不离开你半步。”
“空空！”
虚空里突然传出两声震耳欲聋的回音。
卫清忙用手捂住墨玄方的嘴：“玄方，你这誓太重了，我不要。如果你死了，我就跟你一起死，管他容不容的，哪里都好，我都随你去。”
“……好。”
墨玄方抓住他手狠狠握了一下，再缓缓放下，眸色凝重道：“这绝仙天阵虽由天道主宰，此时亦耽搁了太久，司瀛，我这就带你出去。记住，天阵里变幻莫测，神鬼难料，你千万要跟着我，再不能出半点差错。”
卫清暗中蓄力，体内灵力与魔力交互流转，他感受到金龙深沉的力量，与墨玄方对视一眼，他用力地点了点头。
此时，七七四十九道幡旗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多了一盏金黄的灯盏。
那灯身徐徐旋转，带动法阵能量凝聚成球，球体缓慢膨胀，像孕育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刑阵中困住墨玄方残魂的结界“啪”的一声，忽然就碎了。
虚空里传出“空……空……”的回响。
墨玄方残留的一魂一魄乍然收缩，浮影摇动，很快，浮影扭曲拉扯成一条紫色的烟带，倏忽被吸入了金黄的灯盏。
仙宗的惊呼与一名男子发狂般的惨叫同时响了起来。
天阵动荡，九霄十二殿主旗却凝固绷直，散出阵阵黑烟。
元华子颤声道：“不好，是王路，是王路他盗了斗转轮回灯！各位仙宗，快快布法，这绝仙天阵若失了阵眼，必定会为祸人间，令众生有受难。”m..coma
此话一处，顿时无数道光影至九天而下，纷纷注入法阵能量。
黑烟荡去，九霄十二殿主旗如活过来一般，重新招展飞扬，凝聚天阵的能量。
但此时九转轮回灯已错位，刑阵里又没了墨玄方的残魂压阵，法阵已于轴心点中，缓慢开始坍塌。
紫云宗辖区所属的亿万土地，七大上国，近百小国，全都笼罩在一片电闪雷鸣、地动山摇之中。
法阵里九霄十二殿弟子也都大惊失色，乱了阵脚，每一个人心里都清楚，若法阵不能如期祭祀一名至高尊者，所有人都将会陪葬。
王路自那天偷听了卫清与苏衡的对话，就一直琢磨着如何盗斗转轮回灯，再去找他娘子。
他利用职务之便，经常在墨玄方出入的幽腐洞内搜寻，自然也发现了墨玄方被魔气浸染、即将开启绝仙天阵的秘密，而斗转轮回灯确实藏在地狱之门，他将卫清踢下地狱之门的深处，自己则攀附而上，到了结界中心拿到斗转轮回灯。
但他不曾想这灯竟霸道如此，以他的修为哪里控制得了灯内摧枯拉朽、毁天灭地的力量，再加上压阵的墨玄方已不是真身，阵眼移位，乾坤倒转。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王路首当其冲，被法阵能量裹挟翻卷，吸入刑阵中来，眼看要挤压成肉泥。
就在这时，虚空中乍现一红一白两道身影。
墨玄方于卫清身前，右手翻转，掌中已多了一把白银戟。
戟身遇灯暴涨，如银蛇跃涧，破空穿过金黄的能量球，冲向灯身。
轮回灯弓身蜷做一团，发出刺目白光，已扩张巨大的能量球也随之收缩，坍塌成拳头大的小球，以对抗银戟。
这场面十二年前卫清就见过，墨玄方曾告诉过他，定天神法阵为守护天地之大阵法，圆融万法，包罗万象，十二法器虽各自有神通无边，但彼此间也互相制衡。
绝仙天阵是定天神法阵里最高深精妙，也最冰冷无情的分阵，十二法器对阵斗法竟也添了无数杀气。
但银戟本就是克星，眨眼间，斗转轮回灯已落了下风。
法阵内出现短暂的平静，墨玄方拉了卫清的手道：“我们走。”
忽然，头顶幡旗全部移位，以不可思议的图形游走，勾连的能量丝线更为复杂，九霄十二殿主旗亦盘旋错落，乍然张开巨网，裹住神智已昏迷的王路拉扯到灰飞烟灭。
卫清看得脸上变色，眼看那巨网又向下探出张力，他急喊一声：“玄方，小心！”
墨玄方却是面不改色，平翻双掌，掌中蓄出紫气成团，对空一击。
“轰！”
墨玄方倒退半步，将卫清护在身后，堪堪抵挡了巨网的攻势。
这时，虚空里现出元华子虚影，他五指虚张，顿时一股强光将卫清全身笼罩。
“魔龙，现身罢！去你该去的地方。”
光影浮动，卫清体内金龙竟生生被拉出了半寸。
魔龙现身，天道运转，强光爆出耀眼的光团，拉扯卫清向刑阵中飘去。
“师尊，不可！”
墨玄方如离弦之箭飞身上前，掌中一缕大罗金身的碎片，爆开片片金甲，挡住卫清去路。
墨玄方大手一挥，金甲已披挂卫清全身，两人背靠背落定于这道天逆转的洪流里。
元华子怒极：“你真的要逆天而行？！”
卫清冷笑一声：“玄方，别听他的，什么逆不逆天的，谁强谁就是天。”
“玄方？”
元华子微一愣怔，又见他额上红印，突然仰天一声长叹，不知是哭还是笑道，“好一句玄方，你竟与魔龙做下苟且之事，我……我竟教出你这等徒弟，我愧对祖师爷啊！我愧对紫云宗列祖列宗！”
墨玄方却猛然沉下身，伏地叩了一个响头道：“师尊在上，请受末徒一拜。此一拜，我自请逐出师门。”
此话一出，卫清与元华子两人脸上都骇然变色。
墨玄方再叩首：“此二拜，紫云宗主之位退位让贤。”
他最后一叩首：“此三拜，从此我与紫云宗再无瓜葛。”他拂袍起身，坦然看了卫清一眼，朗声道，“从此后，谁若是敢动卫司瀛一分一毫，都是与我为敌。”
元华子圆睁双目，虚影不停抖动至残影。
卫清心中激荡，说不出话来，与他两手交握，紧握在手心。
天道震动，乾坤逆转，空中十二道巨门齐开，战鼓隆隆巨响，十二法器全部归位。
而七七四十九道幡旗及九霄十二殿主旗于空中骤然狂舞，发出剧烈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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