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两心知_今天兄长黑化了吗[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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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两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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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姑烧好鱼汤,拿两只青花大瓷碗装上,送到船舱边。

  “小郎君,小娘子,鱼汤烧好啦。”

  过了一会,听到舱室中脚步声轻响,那眉目俊秀的少年郎推门而出,一只手接过托盘,另一只手塞了枚分量不轻的银锭子在红姑手里。

  少年垂眸,敛去潋滟眸光,低声道“有劳你,到岸上的果子铺里看看,若有核桃酥糖,替我买些回来。”

  这少年郎人生得俊,声音也清冽好听,饶是红姑见惯风月,也不敢逼视,低头接过银锭子。

  “好嘞,小郎君放心好了,我保准给你买回来。”

  谢荀合上雕花槅扇,转身步入舱室,走到窗边,将托盘搁到窗下的黑漆嵌螺小几上。

  那窗开了一条细缝,妙芜单手拄着脸坐在窗前,清风吹拂在她面上,略微有些凉意。

  她朝外望去,只见月光映照在水面上,风一吹,黑色的水面如光滑的缎子泛起涟漪,波光粼粼,几点红色灯影孤零零地倒映在水中,再往远些处望,便见河口灯光灿烂,这一对比,愈发显得此处清冷孤寂。

  妙芜忍不住抬手捏住领口的衣襟,心中生出几分茫然。

  说实话,除了从剧情碎片中窥见的一点点片段,她已经完全不记得第一周目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第二次重启开始,到如今也不过短短半年时间,可她却觉得好似过了两辈子那样悠久。

  她的心底时不时就浮起一点无措惶恐。

  事到如今,很多剧情线都已被改变。

  第一周目中,她手握剧情走向,尚且功败垂成,这一次她真地可以逆天改命吗

  可她自己,现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谢荀见妙芜拢起领口,以为是风吹得冷,便走到她身后,伸手合上窗扇。

  窗子一关,眼前的水波灯影陡然消失,连那丝竹吟唱也小了几分。

  妙芜抬头,正好对上谢荀的目光。

  她眨了眨眼睛,又慢慢低下头去,唤了一声“小堂兄”。

  声音里显出几分消沉,不复以往的俏皮机灵。

  谢荀心里觉得有些酸涩,面上不显,拉过一把小杌子,在她身边坐下。

  “来,喝点鱼汤。”

  说完端过鱼汤放到

  妙芜面前。

  两人并肩而坐,默默喝着鱼汤。

  四处逃亡的这十几日来,二人几乎没有好好说过话。一是因为日夜赶路,又要躲避世家搜寻,又要想办法安置柳悦容,实在难以兼顾;二是因为妙芜经脉受损,十几日里,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也就今日清醒的时间长了些。

  谢荀喝了两口鱼汤,放下汤匙,转过头,静静地睇视少女的侧脸。

  不过半月时光,她便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双颊不复往日丰盈,下巴也尖了,脸色苍白,病容憔悴。

  这个样子,看着倒不怎么像那位容光四射的谢家九姑娘,反而像谢荀曾经在她神府里看见的那个少女。

  谢荀心中猜度,那多半才是真正的“她”。

  他回想起在龙门镇上,他曾经起过怀疑,也曾用真心咒问过她的真实身份。

  那时她说,她叫妙芜,十六岁。

  正是这样恰好,因为与真正的谢家九姑娘同名同龄,便将他蒙骗过去。

  而现在谢荀想起来,却觉心酸不已。

  十六岁,人生才刚刚开始的年纪,她就疾病缠身而死

  谢荀这几日里,也曾问过她的来历,但是非常古怪,但凡涉及此事,她便一字都说不出,就算以笔代口写在纸上,那白纸黑字也会立刻消失。

  就好像有种神秘的力量,将她的过往完全抹去。

  她被套在谢家九姑娘这副躯壳里,既成不了谢家九姑娘,也永远当不成真正的自己了。

  后来她夜间梦魇,谢荀叫不醒她,只好离魂出窍,以身入梦。

  在她的梦中,他看到一栋古怪的建筑。

  处处都是雪白的墙面,所有人都戴着白色或蓝色的面罩,穿着白色的褂子。那服饰他从未见过,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看见她躺在白色的床褥里,整个人很瘦很瘦,瘦到手腕不堪一握,青筋突起。

  那些戴着面罩的人天天用奇怪的针扎她,她明明觉得很痛,可见了人,脸上却总是带着笑。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一日比一日憔悴,直到有一日,她安详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再也没有醒过来。

  从那个梦中,谢荀终于窥见一点关于她过往的影子。

  他才知道她前世是病死的,刚刚过完十六岁生辰,就病

  死了。

  明明生前那么努力想活下去,可依然抵不过命运无常。

  从那夜之后,谢荀不再开口询问她的身份,窥探她的来历。

  他不在乎这些。

  他只知道,他信她。

  他希望这一次她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活到长命百岁。

  妙芜觉察到他的凝视,侧过脸,目光流转,最后怅然一叹“小堂兄,你想不想知道当年小妙芜因何会去那帝王墓”

  谢荀怔然“你知道”

  妙芜放下汤匙,缓声说道“自龙门镇上,罗刹第一次在我神府中现身开始,我就发现小妙芜已经被它吞噬了。只是我并不清楚她的神魂是否已经与罗刹融为一体。后来我几次与罗刹相斗,又发现她似乎仍然有意识残存。”

  谢荀不由陷入沉思。

  七年之前,他和小妙芜从帝王墓中死里逃生,回到姑苏后不久,小妙芜的眼睛便瞎了一只。

  从那时起,原先天真娇蛮的小姑娘性格变得益发古怪,暴怒无常,日日视谢荀为眼中钉,肉中刺,寻着机会便要与他针锋相对。

  谢泫看出二人水火不相容的态势,为了让女儿安心养病,干脆将她送到外祖家。

  如此二人便有数年未见。

  临到今年,谢荀奉命将她从段家接回,一路上她更加变本加厉。

  只是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明着作弄他,而学会了借刀杀人的伎俩,有几次故意以身犯险,引他去救,暗中却有意把他往死境里送。

  那时谢荀隐隐察觉到,她似乎不是在与他开些恶劣的玩笑,而是真地想要他死。

  谢荀知道她怨他,怪他,便都忍耐下来。直到临近姑苏,她出手迫害一只身怀有孕的蜘蛛精时,谢荀才终于抑制不住怒气。

  及至回了谢家,她恶人先告状,连累谢荀受了一场家法。

  谢荀到底是少年心性,虽早已决定扛下这污名,却又气愤谢涟半点都不肯相信自己,也因此,他才会在祠堂中问出那句“你就这么想要我的命”。

  二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似乎就是从那日起,因着少女的努力靠近,而渐渐冰消雪融。

  初时谢荀只以为她是幡然悔悟,有心求和,现下想来,兴许从那日起,谢家九姑娘的躯壳里便已经换了芯子。

  想通

  了这些,谢荀只觉心中百味杂陈。

  那罗刹会左人心性,若非意志坚定之人,日积月累,便会被它慢慢侵蚀。

  到了这一刻,谢荀终于明白为何谢妙芜当年会忽然心性大变。

  如果当年二人吵架之后,他及时将人找回来,是否小妙芜就不会误闯到帝王墓中

  如果他拥有谢家血脉,是否当年就能够保得二人安全出墓,而不必将附身于小妙芜身上的邪祟封印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

  在当时当刻,他别无选择。

  如果小妙芜未被罗刹吞噬,她是否就不会被人夺舍

  如果小妙芜未被夺舍,那他还有机会遇到她吗

  谢荀想到此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这所有的一切,像是环环相扣的九连环,无解。

  “你还记得谢妙音小时候,曾经养过一只黄大仙吗”

  妙芜忽然问道。

  “嗯。”

  “七年前的金陵大会上,小妙芜与谢妙音发生争吵,事后谢妙音的黄大仙以之术将小妙芜引到帝王墓附近。”

  从小妙芜残存的意识中得知此事后,妙芜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谢妙音面对她时的异样。

  都说小妙芜和她结下不小的梁子,不仅曾在大冬天里把谢妙音推到结冰的清溪渠里,还破坏了谢妙音与大表哥段瑜之间的姻缘。

  按常理来说,谢妙音见到她,应该极为愤恨才是。

  可以往谢妙音见到她时,常常目光躲闪,不敢面对。

  那时妙芜只以为她是性格如此,现在想来,她多半知道当年黄大仙将小妙芜引到帝王墓的事情。

  不管此事是不是出于她的授命,她面对小妙芜时必然感到心虚愧疚,故此,才会有那样的表现。

  谢妙音兴许认为是自己害得小妙芜失去一只眼睛。她心中装着这个秘密,又不敢对长辈言说。这秘密便压在她心头,一日比一日沉重。

  妙芜想到这里,轻轻一叹“我不知道那只黄大仙这么做是否是出自谢妙音授意,但我宁愿相信,谢妙音再讨厌这个堂妹,也断不至到想害死她的地步。”

  “而且,小妙芜在帝王墓外便清醒过来,赶跑了黄大仙,后来听到墓中传出奇怪的呼唤,说是她七哥,叫她救救他,小妙芜受了蛊惑,才

  跑进墓里。”

  妙芜静静地看着谢荀,说出多日来萦绕在心头的猜想“所以,这几日我一直在想,帝王墓里的声音只怕并非偶然。兔妖前辈说过,当年萧恨春将柳夫人的孩子丢进了帝王墓里。你说,七年前要小妙芜进墓里救它的,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孩子”

  谢荀黯然道“可是一个小小婴孩,独自一人,怎么可能在帝王墓里活下来”

  谢荀没有把话说尽,妙芜却听懂了。

  帝王墓中怨气冲天,邪祟横行。那孩子被丢进墓里,便是真地“活着”,只怕早已不知变成什么怪物。

  妙芜的手伸过来,拉住了谢荀的手。

  轻薄的衣袖微微后缩,露出腕上蓝光盈盈的剑镯。

  “我知道此事一日不弄清楚,你便一日觉得亏欠谢家,一日觉得愧对于她。”

  “可是,我觉得错不在你。你当年才十一岁,不过也是个孩子,你再努力再厉害,又哪里敌得过帝王墓中神出鬼没的邪祟”

  谢荀倏然抬眸,定定地看着她。

  少女的目光那样温柔,像是三月里的春风,轻轻拂过他心间,却叫他心底那座从来无人发觉的城墙轰然倒塌。

  他天生反骨,自来要强,从来不肯轻易于人前示弱。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人,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妙芜的手指扣入他的指间,拉起他的手贴在脸颊旁。

  “我不希望你心里背着这样沉重的愧疚而活。金陵帝王墓里的事情,我们必须弄清楚。”

  谢荀涩声道“洛家和殷氏都在金陵,你要知道,如果进了金陵,我我未必能护得住你。”

  妙芜微微笑了,眼睛弯弯,像小巧的两枚月牙儿。

  “所以,我们要回谢家,请大伯将真相告知家主,请他出手帮忙。”

  “可是,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回了谢家”

  妙芜眨了眨眼睛“我还有灵鉴夫人这尊大靠山呢,小堂兄,你忘了吗灵鉴夫人收我为弟子,本意就是希望她百年之后,我能用新的本命符撑起桃源结界。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我死的。”

  “你自小生活在谢家,真心觉得他们是不明是非之人吗”

  谢荀抿紧双唇,没有回答。心中却默默想道,他自然知道谢

  涟、谢泫不是不明是非的人。但是事情涉及自家亲人,他不敢保证他们不会对她出手。

  就好比他,因为事情涉及心爱之人的安危,他即便觉得亏欠谢家,也断然不会将她送回去。

  谢荀心里有些乱,他摸了摸妙芜的脸,说道“鱼汤凉了,我再拿去热热。”

  说着站起身,收了两碗鱼汤,出了舱室,生火热灶,把鱼汤又倒回砂锅里。

  妙芜也跟了出来,在他身边坐下,双手环膝,脸枕在膝头,听到砂锅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便歪着头轻笑道“哇,好香呐。”

  谢荀用长柄木勺盛了一点送到她嘴边。

  妙芜吹了吹,抿了一口。

  “好像还是热腾腾的更好喝。”

  谢荀勾了勾唇角,眉宇间隐隐现出愁色。

  妙芜的手指贴过去,在他眉心抚了又抚,用力抹平,双手下滑,手指按在他两边嘴角,轻轻往上推了推。

  谢荀叹气道“你容我再想想,你容我想清楚。”

  妙芜点了点头,一错眼,看到乳白色的鱼汤沸腾,从锅盖边缘冒出来,慌忙叫道“沸了沸了”

  谢荀连忙伸手去揭锅盖,却忘记锅盖滚烫,等到指尖捧到盖帽,大脑还未有所觉察,身体便已自动做出反应,一道“冰冻三尺”符迅速祭出,眨眼间,黑色的砂锅盖子便被薄薄的白霜裹住。

  这一下冷热交替,本来就有裂纹的锅盖受不住这样的摧残,滋滋两声,裂为两半,一半跌入沸滚的鱼汤里。

  妙芜顿时惨叫“我的鱼汤啊”

  谢荀举着剩下的半个锅盖,半天,才转过头,耳垂微红,像个出糗的孩子,无措道“不然我重新给你烧一锅吧”

  “这么晚了,鱼市想必已经收摊了吧”

  谢荀说“我自己去捉一条。”

  这几日虽然是谢荀一直在照顾她,但妙芜知道他身上的伤也还没好,自然不舍得让他黑灯瞎火下河摸鱼。

  于是便道“那我们上岸去找个馆子”

  谢荀垂眸道“上了岸,他们就很容易推算出你的方位。”

  在水上,因水鬼干扰,谢家之人难以通过妙芜的生辰八字推算出方位。

  妙芜想了想,眼珠一转,有了主意“那我们把船划到河口,那里那

  么多花船,船上肯定有吃的。我们上别的船吃去。”

  谢荀盯着她,皱了皱眉,“你要去逛花船”

  “怎么,有问题吗”

  谢荀反问她“怎么,你觉得没问题吗”

  妙芜

  她觉得完全没问题啊。

  距离河口不远,有处集市,那里店铺众多,酒馆林立,常常通宵达旦,燃烛不灭。

  红姑寻了一家果子店,买好核桃酥糖出来,沿街慢步而行,走了一阵,忽然发觉有人跟在身后。

  她心想,定然又是那些喝了两口黄汤就想装醉来占便宜的臭男人。

  这般想着,转过身,柳眉倒竖,叱道“睁开眼睛看看,老娘”

  却见一个身形矮小的褐衣男子,手上握了几锭金子,望着她笑道“替我办件事,这些,都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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