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朕听李近麟说,你念着朕……_金枝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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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49章朕听李近麟说,你念着朕……

  正值午后,四下一片落日熔金,声声蝉鸣。

  玉照跟着一群侍女亭下逗着狗儿逗着鹦鹉,忙活的不亦乐乎。

  外侍女掀起亭遮阳的竹帘,通报说李大监过来了,李近麟眯眯的踏过长阶登入亭内,玉照忙抽空抬看了他一眼,见到道长来到底有点意兴阑珊,恹恹的不作声。

  李近麟双手捧着一四四方方颇大的紫檀盒,瞧着挺有重量,眯眯的递往玉照面前,“娘娘打开看看,陛下怕娘娘闲着无聊,命奴才给您带过来的呢。”

  玉照被提起了几分兴趣,接过来打开一看,放着一匣子颗颗足有鸡蛋大的明珠。

  自上次得了一匣子北珠之后,玉照倒是了一次那般新奇,可仔细一瞧,这些明珠与上次区别甚大,且颜『色』不一,有的通体透白,有的通体透碧,匣子初初打开时,它们周身隐约氤氲着一层浅浅光芒,而后却了。

  玉照来了兴趣,伸手拿出一颗拿袖子遮着往看,果然那层光晕更光亮了些。

  她觉得不可思议,将它放到了阳光下,对着太阳倒是如普通明珠一般无二的颜『色』,玉照眼神微亮:“这难不成是明月珠么?”

  李近麟见这位娘娘可算是喜颜开了,也跟着真心实意高兴起来,陛下若是知道送的礼物送到姑娘心了,他们少不了又是一番厚赏。

  “车渠国土地贫瘠,倒是能产出些明月珠,每年挑成『色』最好的进供来咱们宫,这一年年下来啊,陛下私库堆放了好些,如今想着拿来给娘娘玩玩,白日无用,晚上倒是能拿纱围着,当个灯烛使使,颜『色』瞧着清透还不伤眼,当是图个新鲜。”

  玉照眉眼弯弯的起来,那厢李近麟接着与她说:“陛下还说,叫姑娘有话写信,奴才带宫去呢。”

  如今二人的事儿世人皆知,赵玄叫太后出面宣侯府女眷入宫本是了给世人一种太后牵线保媒的态度,毕竟两人是私下互定了终身的,这种事传出去名声于赵玄无碍,玉照却是要受人议论的。

  下了圣旨之后,唯一的弊端是两人之间不能再向之前往日那般胡作非无所顾忌了。

  太人盯着侯府,玉照也不方便时时出府去,这般鸿雁传书,也真亏皇帝想得出来。

  玉照了,眼灿若星辰:“可我每日也什么好玩的要写下来的,难不成我要将每日遛狗逗鸟喂鱼,这些写上去不成?”

  李近麟立刻道:“那有何不可?不是写这些琐碎的事吗?”

  这般才真实,再说您便是随便一通『乱』写,陛下也一准爱看呢。

  玉照想了想,打算房去随便写点什么,便听到又有外院的侍女过来通禀说二少爷外边,想近来见见她。

  玉照倒觉得是稀客,这成恪往日极少与她见面,更别提是来她院子做客。

  玉照猜到了他要来说什么,无非是那些她不爱听的话,她有犹豫便立刻拒绝了。

  有时玉照想过,若是她未曾梦到过关于玉嫣的那些,林氏做的恶暂且也不提,对着玉嫣她倒非厌恶入骨。可如今靠着梦中知晓她做的那些恶心事,她与林氏玉嫣三者绝无可能和平共处。

  这已成定局,绝无可能更改,成恪又岂会不知?

  难不成他真能与母亲姐姐自此一刀两断?

  定然还是来说和的。

  既然如此注定要浪费彼此时间,玉照也觉得有聊下去的必要,她以前是稀罕有知心的兄弟姐妹,可那是以前。

  如今她也长大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虚假的亲,玉照早已经不需要了。

  玉照侍女得了子的准话,立刻找了个借口禀了院外焦急等着的成恪。

  “长姐空?”成恪简直是匪夷所思,原以长姐顾着面子,总要叫自己进去说说话的,不想竟然是见不见,理由的找的这般虚假便直接推辞了去。

  他母亲求的那些话,更是机会说出口。

  母亲遭到父亲软禁府邸,他去求了外祖家,外祖家如今因着世子妃表姐的事,担惊受怕苦不堪言,如今长姐要做皇后娘娘了,外祖家知晓母亲与皇后娘娘不睦,更是半点不敢『插』手他们府的事儿。

  外祖家深怕惹怒了圣上遭了秧,还告诫他不要再去管他母亲的事儿。

  才几日功夫,成恪便体会到了人间凉薄,倒是一夕之间成长了许。

  他遥遥望了眼绛云院边,院欢声语透过围墙能听得到,那银铃一般明亮清脆的声音,成恪一听便知道是那位长姐的,欢声语,倒是衬的他心中凄惨悲凉。

  日薄虞渊,霞光四起。

  玉照白天去了老夫人的寿昌院一趟,来又是遛狗逗鸟,又见了李近麟,还忙不迭的给道长写了信,忙碌了这么,可是把她累坏了。

  亭子到了下午蚊虫越发的,她欢喜的捧一匣子明月珠了闺房,一颗颗拿出来将它们摆床,吩咐人将窗阖上,明明还是白日,偏偏要扮做晚上。

  果然,日光一落下来一颗颗明月珠亮了起来。

  她一人歪瞧着帐幔之中升起的莹莹光晕,比起往日的火烛,只觉得漂亮极了,房像是月宫神殿一般,一室朦胧清辉,她舍不得闭上眼睛。

  赵玄来时,便见层层叠叠撒金纱帘幔之下,影影约约映着一具娇弱的女子轮廓。

  床人趴锦被之上,手撑着脸颊,翘着一双白生生的脚,脚指泛着粉『色』,闲不住一般勾着床上洒下来的帘幔,发髻歪歪斜斜靠枕上昏昏欲睡的模样。

  他轻声咳了一声,小姑娘一下子惊醒了,瞌睡瞬间不见了,盈盈光晕中抬看来人,见到是他,玉照初初惊吓过后升起了一丝欢愉,心底化开。

  方才她听见身影,一转便见帘前立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可不吓死人了?

  “道长怎么来了——”玉照床上慢吞吞的爬起来,掀了帐幔一角看他。

  而后又环顾四周,紧张地咬着唇瓣盘,问他:“怎么来这了?有么有被府上人瞧见?”

  赵玄注视了她好一会儿,一转眼两人又是几日未见,赵玄近来惆怅不已,他这把年岁,好不容易寻到了个心爱的姑娘,唯恐两人的时间要被这些繁文缛节蹉跎了去。

  他暗暗叹了口气,小姑娘的闺房他倒是第一次来,四处帘幔流苏,拔步床小巧精致,透着幽香小致。

  赵玄走到她床畔提起层层帘幔坐了下来,玉照坐起了身子,将睡『乱』的发拢了拢,仍着急追着他问:“怎么来了,有有被人看到?”

  “朕要说谁发现”说完他轻声了起来,玉照知道他是自己,顿时哼哼道:“我不信,定是被人瞧见了,别骗我”

  “好,不骗,真外人发现,朕是趁着天暗了些才来的,也守院子的禁卫瞧见了,对了,还有便是的侍女。”

  玉照支起脑袋:“她们怎么不提醒我一声呢?”

  赵玄起来:“朕外站了好一会儿,见她喊了好几声,也不见醒,索『性』便自己进来了。”

  这还差不,玉照这下安下了心,左右她院子的她不怕,只怕被外院的其他人看到了。

  赵玄深深望着她,往日清冷的眉眼这会儿是意:“朕听李近麟说,念着朕呢?”

  玉照脸上绯红,不好意思提这个,垂眸含糊问道:“道长知道我舅舅到哪儿了?何时来?”

  这话儿玉照已经不知少次问了,实是她期盼见舅舅又担忧舅舅那边。

  玉照又开始『操』心起来,有些担忧的看了眼赵玄,不知要如何跟舅舅解释。

  赵玄起身将累赘的帘幔拢起,挂上了床畔两侧的小银钩上,见小姑娘床榻上四处是枕,还用两床被子给自己搭了个窝儿,方才是躺这窝睡着了,也不嫌热。

  “这两日。”

  赵玄心间苦,他如今落到这等尴尬的处境,也确实是咎由自取,好他不是喜欢掩耳盗铃之人,事已至此,总不能含糊糊弄过去,他有必要与羲再一轮交谈。

  “我舅舅他对我最好了,还有外祖母也是”

  玉照说起来,还有几分伤怀,同顾升退婚后玉照本是想江的,如今竟然是不能了。

  赵玄竟然听到玉照用这般的语气说话,往日这姑娘大数时间眯眯的,逢人嘻嘻哈哈,或者朝着自己生气撒娇。

  他听了心下有些微妙,知道他的宝儿是真的难过了,便沉声说话。

  玉照掰着自己的手指细数起来,嘴念念叨叨:“我出生后五日眼睛才会睁开,我娘却生我后半个时辰走了,这意味着母亲我一眼见过。我记事以来,身边只有舅舅跟外祖母,父亲往年一年才往江寄去两封书信,内容也无非是那些,嗯差不的,写了同写一样。我那时候天天捧着父亲的书信,那几十封信,我京时还带着呢外祖母还哄我说父亲是喜欢我的,谁知我满怀希望的来了京城,才不是她说的那样。”

  赵玄不会安慰人,只能顺着她的话说:“外祖母许是哄的,”

  玉照心也知道,被这般直白说出来,到底是有些如鲠喉,她睁着眼睛瞧他,不吭声了。

  赵玄也说起自己的父亲来,语气沉稳,甚至神也毫无波,“左右这世上的父亲,差不离。如先皇也是一般,嘴上说着喜欢十七弟,其实朕看来他最喜欢十八弟,偏偏旁人以他偏爱十七弟。”

  玉照心酸被带的偏了,忙追问起来:“旁人看不出来么,那又是怎么发现父皇最喜欢十八弟的?”

  赵玄无奈起来,声音有些沙哑:“疼爱便是疼爱,当然是藏不住的,眼心,他铺路,总跟旁人不一样。”

  可这般简单能看出来的,几个兄弟却当局者『迷』,总是看不清。

  玉照见他说起自己父亲喜欢别的兄弟过他,半点有『露』出失落的神,反而还带着意,不禁觉得奇怪,心又有些敬佩他的冷静:“道长难道不觉得难过吗?”

  “自然不会,朕那时是太子,要学的东太,可时间难过。父皇三十个子女,即使偏爱又能有几分偏爱?”

  身天子,父皇他又能拿出几分疼爱给子女?

  “宝儿今年十七了,快要出嫁了,父亲喜不喜欢重要吗?”

  玉照藏袖口的手暗暗攥紧,片刻又松开了,“我我现当然不稀罕了,我说的是以前,以前不懂事,总会怀揣着几分妄想吧”

  赵玄垂眸看着玉照,语气自然温和了起来,“这世上有趣的东,容易得到的,得不到的也,来迟了的便是有缘分,必要来了。左右宝儿还缺他那点吗?”

  玉照觉得挺对,她父亲那副德行,又还有其他的子女,即使真喜欢疼爱自己,对自己能分出几分父爱来?也分不出几分来,如此稀薄又劣质的父爱,跟她想要的差距甚大。

  她不喜欢被分成许份的爱。

  她这般大了,早不是小时候,她看清了更明白了,便也不需要了。

  赵玄『摸』了『摸』小姑娘湿润的眼角,故意说道:“早知道便不来了,勾起了这些伤心事,小哭包又要哭了。”

  玉照将酸涩憋了去,“才有哭,是有些想娘了。”

  赵玄伸手『揉』了『揉』她憋红了的鼻子,将她揽入怀中:“要心难受哭出来吧,谁还不准哭了,憋着才最伤身体,想娘,娘她如今是个比还小一岁的姑娘了。”

  玉照听了这话,靠道长怀中落了好一会儿的眼泪,竟然又高兴了起来。

  是啊,自己难过什么呢?

  娘亲早投胎转世去了,如今比她还要小一岁,娘亲有爹有娘,一定比自己还要幸福的吧。

  大婚将近,朝廷琐事颇,赵玄今日还是抽空来的,两人坐一起,倒是规矩的很,说了许久的话。

  知道她爱玩,这几日怕是被闷坏了,便『摸』着她的发,对她说:“也别拘这方院子,想出去玩便出去玩,只是去哪儿要把禁卫带着,赶天暗前来。”

  玉照按捺住欣喜,又怕自己带着那么人出会被人当猴子围观,眼巴巴的看着他,“那我如果明日想出去玩,跟尚书丞的女儿一块儿,可以吗?”

  赵玄脑中过了一遍尚书右丞,是个刚正不阿的,想必家中小娘子『性』子也好,便道:“自然可以。”

  他不拘着小姑娘出去玩,却仔细起小姑娘身边的伙伴,自家孩子『性』子是个好的,总不能被旁的『性』子恶劣的小姑娘带坏了去。

  今日瞧她这幅焉了的模样,恐怕是府待着无聊至极,他派人来是来保护宝儿的,可不是限制宝儿自由的。

  “送的侍女可还喜欢?”

  “道长说的是哪一个?是清宁吗?”

  赵玄了,侧看了看托着腮的满眼是自己的小姑娘,这小姑『奶』『奶』只是懒散,脑子还真是聪明。

  “带着她,有她管着,朕也能放心。”

  玉照手把玩着明月珠,漫不经心的道:“今日进我房间来,便是她外守着吗?”

  赵玄明白过来,摇道:“跟我玩心眼呢?”

  玉照说:“才不是呢,我的丫鬟,要进来她们肯定会跟进来的。”

  赵玄想了会儿,认真道:“宝儿这是不高兴了吗?”

  玉照抬,“还好吧,只是有点不习惯这般,被人盯着的感觉,但我知道道长是了我好。”

  赵玄听了简直掬了一把老父亲的眼泪,只觉得宝儿真招人稀罕,他也非想『插』手宝儿房之事,只是担忧她又不肯吃『药』,不肯听话,总是有诸担忧,派人仔细看着才安心。

  如今被玉照这般一说,他倒是明白过来,自己是否干预太过了,不然长此以往,这小丫心肯定会生了怨怼。

  两人又挨着说了许久的话,大是玉照说,他旁听着。

  眼见天『色』将暗,纵然是未婚夫妻,也不能再留女郎闺房了,赵玄总算下定决心要走。

  “我明晚再来看。”

  他撩起衣袍,迈步跨出槛栏,还来再看她一眼,玉照看着他珠帘后模糊的身影,眯眯的冲他摆手:“去吧去吧,道长我一整天会念着的——”

  玉照觉得这般真好,每日有期盼,有向往,纵然拘院子也不觉得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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