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低头向暗壁(二)_都是月亮惹的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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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低头向暗壁(二)

  [千千小说]

  第三十六章

  这一夜,周自恒睡得很早,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每一个梦,大概都是有颜色的。有些纯白如雪,雪霰纷纷扬扬下过一夜,在太阳升起的时刻散去,不曾在脑中留下记忆;有些红艳似火,传奇而宏伟,光怪陆离的世界在梦里一一涌现;有些漆黑似墨,沉寂在深渊,惊惧的梦境让人疯狂逃离。

  而周自恒做的这一个梦,完完全全浸没在了粉色的气泡里,春花秋月般的温柔缱绻流淌出来,叫他神魂颠倒。

  他是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一个美梦。

  美到让他即使是睡着,也忍不住脸红,并且笑出来。

  明玥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走进了他的梦里,那是他的黑衬衫,今日下午,尚围在她的腰间。

  这件黑衬衫对她来说宽松了不少,长及大腿,浑然天成一件短裙。

  梦里的明玥有些不乖,她把衬衫松松地裹在上身,领口下滑,露出大半香肩。她有一对精巧的锁骨,腰肢和手臂都是细细的,被黑色衣衫衬着,有些弱不胜衣的娇柔。

  周自恒有很多件黑衬衣,满满一柜子,剪裁精良,他穿久了也不觉得如何好看,但明玥这样披着,却几乎要勾走他的魂魄。

  周自恒全身都烫,明玥还对着他笑,露出两个酒窝,微微丰润的红唇嘟起,一步步朝他走来,他这时候才注意到,明玥的腿是露在外头的,赤足踮地,轻盈地好似在舞蹈。那一件黑衬衫,就随着她的走动,荡漾出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想叫停明玥的步伐,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反而朝她走近。

  明玥停在了他的面前,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咬着手指,怯怯地喊了他一声:“周周哥哥。”

  简直要命!

  他脑子里的一根弦彻底断掉,索性放纵自己,手搭在她身上的衬衣扣子上,一颗一颗地解开……

  他自己穿衣时并不觉得扣子有多难解开,但这衣衫换在小月亮身上,他解扣子的手都在抖,强烈的兴奋刺激着脑神经。

  她的长发在这时候散落下来,有些汗湿,尾梢打着卷儿,衬着她一张明艳的脸蛋姝色非常。

  “周周哥哥。”她又唤了一声,这当口,周自恒已经解开两粒扣子,少女纤细的身姿展露无疑。

  她没有穿小衣,似乎刚沐浴过,身上还有清香,弥漫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诚如周自恒所想的那般,她的胸前有两颗小奶桃儿,白生生,翘挺挺,上头还有两抹樱花一般的粉色。

  他怔住了。

  明玥却踮起脚,缠着他,先在他左边脸颊上亲了亲,又转去右边,最后吻在了他的唇上。

  双唇相接,周自恒能感受到一点点甜,是他最爱喝的牛奶的味道。

  外头还在下雨,他的梦里也在下雨,翻江倒海地卷起汹涌的情潮。

  他的黑衬衫滑落至她的腰间,简单地系着,仿佛也系着他的情思。她最后压在他的身上,两颗小奶桃儿软绵绵的贴着他。

  她很轻,轻地像是羽毛;又像是很重,像是他整个写满爱恋的世界。

  整个江南都下着一场梅子黄时雨,潮湿而闷热,沿着江水而下。

  他的梦也被一场雨淋得湿漉漉的,以至于他醒来,才发现被褥已经湿透,整个房间弥漫着浅淡的气息。

  他做了一场春梦。

  这个认知让周自恒瘫倒在床上,四仰八叉的,把被子踢开,双手捂着脸,搓了搓。

  这是每个少年人都会遇见的场景,但周自恒还是格外羞囧,他摸索着床头的抽屉,拿了一瓶牛奶出来。

  牛奶味道和梦里明玥的吻一般无二,周自恒不禁揪着自己的呆毛,极隐忍而害羞的笑起来。

  “小月亮。”他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回应他的是清晨依旧下着的细雨。

  他到底是个脸皮厚的,不多时就在房间里吹起口哨来,东跳跳,西蹭蹭。甚至又拿出了那张记着时日的纸,摊开来放在眼前,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明玥染血的白裙和他的黑衬衫。

  他在明玥长大的这一天,也恍恍惚惚地长大了。

  意识到这一点,周自恒哼了两句歌词,心情甚好。

  “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那样的月色太美你太温柔

  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

  ……”

  已是天光乍泄,云雾挡住阳光,周自恒翻身起床,把被褥和睡衣一并抱着出去,丢进洗衣机里。

  他没有等着家政阿姨来收拾,自己倒了洗衣粉,按了启动键,等在洗衣机旁,时不时地笑。

  周冲也起得早,他的事业发展很顺利,已然是地产界的庞然大物,更有把触手向其他行业拓展的意思,以至于他再没有了甩手老板的清闲,每天有堆积如山的文件需要他签字,有数不清的发展战略需要他点头。

  周冲端着一杯咖啡,循着儿子的声音找过来:“儿子,爸爸想……”他后半段话被咽下去,转而颇有些讶异地问:“在洗衣服?”

  他自己的儿子他自己最懂,比他更大爷,洗衣这档子事是半点不沾的,如今却悠哉悠哉地在洗衣机前晃荡,叫周冲差点没打翻手里咖啡。

  “床单。”周自恒也没有瞒着他的意思,破罐子破摔,胡乱地揪了揪头发,脸上有一丝红。

  床单……

  周冲琢磨着这两个字,又仔细瞧了瞧儿子扭捏的神态,恍然大悟:“床单啊——”

  他说话很大声,激动之处,连多年未见的东北腔都跑出来,接着就是一阵轰鸣的笑声,站在那儿,胸膛起伏,咖啡都洒出来。

  在商场厮杀多年,周冲早已经练就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好功夫,但在儿子面前,他还是不加掩饰地放声大笑。

  周自恒白他一眼,散漫地插着口袋,贴着墙站着,在白墙上落下疏朗的侧影。

  周冲注视着他,他的轮廓和他的很像,但眉眼更为精致,一夜之间,似乎又长开了一点,露出一点男人的刚毅,唇上青色的绒毛似乎也清晰了一点。

  他刚经历过一场男孩的成长,正是喜悦,周冲心里有许多话,但他不愿打扰儿子此刻的欢欣,暗自埋到心底去。

  “诶,你老子我昨儿晚上瞧见你的衬衫挂在明家的阳台上了。”周冲对着儿子挤眉弄眼,“是不是小月亮……”

  “是什么是!”说到小月亮,周自恒没了前头的轻松,直跳脚,“她就是,女孩子嘛,长大了。还有啊,你别跟在我面前似的,对着小月亮笑啊,她脸皮薄。”

  “知道喽!首长。”周冲皱着脸,颇吃醋,“我的小祖宗,只要媳妇不要爹哦——”

  这话周冲说过许多次,周自恒早就不当一回事。他岔开话题:“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想跟我说什么来着?”

  周冲笑意收敛,若无其事一般喝了一口咖啡,摆摆手道:“没什么了。”他说完,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走开。

  周自恒看着他的背影,皱起眉头,好一会,才松开。

  与周自恒坦然面对一夜旖旎不同,明玥因为初潮染血被他瞧见,而格外害羞。

  少女的心思更细腻,也更娇羞,那一件被她系在腰上的黑衬衫被她洗干净,晾干收下,许久都不敢还给周自恒,还忐忐忑忑地想,周自恒背着她回来,手臂上和背心上是不是也染了她的血。

  她不敢往深了想,只觉得害臊。

  江双鲤对女儿的长大感到欣慰,教了她许多注意事项;明岱川则更加严肃一些,告诉女儿要好好保护自己。

  明玥不敢同父母说,当天是周自恒背她回家的,光是腰上围了周自恒的衣服,已经很让明岱川生气,连着两三天都对着周自恒没好气。

  明岱川刻苦钻研了一番武功招式,说是准备用天山折梅手将周自恒定住,再用六脉神剑讲给他全身破开,再种下生死符,让周自恒这个江湖宵小生不如死。

  不过说说归说说,毕竟是长辈,明岱川又是规矩的性情,没真把周自恒怎么样,只是周自恒对着明岱川更加恭敬了,连周冲都说:“这孝敬老丈人比孝敬老爹用心的多的多啊!”

  因着这一句,明岱川脸上三天没开笑脸。

  明玥怕明岱川生气,也不敢拿着衬衣去找周自恒,把衣衫工工整整叠好,放在衣柜里。

  周自恒给她江湖救急买的一包小面包只用了一片,其余便被收进抽屉里,小心翼翼地放着。这些小面包与别的都不同,她一见便会觉得脸红,继而又想起梅雨季节里他们撑着一把伞归来。

  周自恒在雨里淌过的每一步,都像是在她心间走过。

  她是个很漂亮的女孩,收到许多男孩青涩天真的情书,但她都一一交还回去。

  可周自恒的每一句话,都被她记在心间。

  比任何情书都来得动人。

  在八月到来之前,她终于把周自恒的衬衫送回去,因为在衣柜里放得久了,上面染了一点香。

  周自恒相当无赖地放在鼻子下嗅了嗅,对她吹口哨,“好香啊。”他工整绮丽的眉眼展露出煌煌明媚。

  明玥无比坚定地确信,她喜欢这个男孩。

  尽管在许多人眼中,他并不是一个好男孩。

  南城这一年的暑夏对周自恒来说,热得有些过分。

  他开始无休止地穿黑色衬衫,在明玥面前晃来晃去。黑衬衫吸热,他又穿了背心,简直是在找虐,但他不在乎,黑色衬衫和他的梦联系在一起,对他有格外特殊的意义。

  明玥会在他热的满头大汗的时候给他擦汗,还会偷偷亲他一口,在脸颊上。

  “你亲我干嘛?”周自恒心里满足,但嘴上还是得理不饶人地唧唧歪歪。

  明玥只是笑,不说话,露出两个酒窝,桃花眼眨巴眨巴。

  南城一中高中部在九月开学,明玥相当好运,又和孟芃芃一班,周自恒和白杨自觉搬着桌子坐到教室最后头。

  青春期,明玥的变化飞快,她的眉眼长开,刚一进校,便得了许多情书。

  周自恒把篮球队队长拖进小树林打了一顿,并不满足,又找了酒吧驻唱的歌手,把《月亮惹的祸》反复练习,预备给明玥一个盛大的告白。

  “直接对她说一句就好了。你明叔叔那边,我来搞定。”他在家里练习,周冲烦他练习太嘈杂,豪爽地拍胸脯。

  周自恒抱着吉他白他好几眼,把他推出去:“你懂个屁!”

  他好说歹说也是南城这一片说一不二纵横驰骋的老大,告白这种场面,怎么能胡乱应付?

  他一连练了好几个月,练得手上起了茧子,南城也入了冬。

  寒流极快地笼罩秦淮河两岸,河面结了一层冰,竹筏画舫渔船都没了作业的地方。

  这样寒冷的天气,周自恒被迫下岗,由明岱川接送明玥。

  他索性下午连课都不去上,缩在家里练吉他,由于全副心神都放在吉他上,很快便到了黄昏。

  周冲一身风霜归来,他似乎很疲惫,指尖点着一根烟,袅袅的烟雾遮住了他的双眼。

  周自恒撇撇嘴,替他倒了一杯热茶:“龙井,喏。”

  他继续练习,周冲看看茶又看看儿子,良久不语。

  “怎么不喝?”周自恒蹙眉,敲着二郎腿摆在沙发上,“真难伺候。不喝我喝。”

  他正伸手去端茶杯,周冲在自个眉心揉了揉,长吸一口烟,然后在玻璃缸里按熄:“儿子——”

  周自恒抬眸:“嗯?”

  “我要和你商量一件事。”他的父亲这样说,“我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虐周爸爸,也不虐周霸道。安心

  周爸爸也只有周周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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