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酒后_十里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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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酒后

  清漪低头望向他手里的那枚纤细精致的戒指,她迟疑了下,伸手接了过来。远看觉得精致,拿在手中近看,也是觉得精妙绝伦,上头阴刻的花纹,丝毫不逊色于现代的机械工艺,甚至还更胜一筹。蔓藤枝叶灵动,活气十足,枝叶细细的枝蔓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嗯,喜欢。”清漪将这个戒指戴在自己的无名指上。她抬起手,迎着慕容定近乎狂喜的眼神看过去,笑了笑,“好看不好看?”

  白皙嫩滑的手上,金色的戒指格外夺目。

  慕容定咧开嘴角,脸上在笑,眼睛在笑,心里也在笑。慕容定恨不得就地在地上打个滚儿,或冲出去大声呼啸。

  清漪瞧着慕容定嘴角咧开的老大,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她吓了一大跳,伸手就去探他的额头。一只手额贴在他的额头上,另外一只贴在自己的额头上面。过了好会,清漪松口气,“还好,没发热。”说罢,她满脸不解的看着慕容定,慕容定双目炯炯看着她,而后一把抱起她的腰,把她整个人都托起来,在屋子里头转圈。

  清漪尖叫出声,尖叫声几乎都埋在他的大笑里头。

  “你这个家伙,你这个坏家伙,放我下来!”清漪吓得花容无色,双手紧紧揪住他肩膀,两条手臂撑着,生怕自个从他身上掉下来。

  慕容定抱着她转了四五个圈之后才放她下来,清漪气息絮乱,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给吓得。

  他笑的和偷了腥的猫似得,得意又满足。

  “干甚么呢,突然就发疯!”清漪嗔着,举起拳头就在他的胸口捶了下。她的拳头砸在胸口软绵绵的,半点都不疼,慕容定心里和喝了蜜糖似得,甜滋滋的,暖烘烘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痛快,他抱住她,不顾她的嫌弃在她脸上亲了两下。

  “傻宁宁,我这是高兴!”慕容定笑看着清漪一脸嫌弃的擦脸,他凑上去,将她抱高,脸恨不得埋入她胸里头去。

  “这么久了,你还是头回对我这么好呢。”慕容定把脸都枕了进去,绵软香馥间,几乎恨不得自己和她永远都这样。都说温柔乡英雄冢,他宁可她做了自己的冢,宁愿她用温柔把自己埋进去。

  清漪脸颊发烫,听到这话,斜睨了他一眼,“我哪里对你不好了,成亲以来,我还和你红过脸不成?”

  慕容定眯了眯眼,抬起头来,和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似得,“当然有!你不记得了吗?”

  清漪仔细回想了下,然后低头望他,“有吗?”

  “有!”慕容定脸颊似乎都要鼓起来,不过他很快转过头去,闷声闷气的,“罢了,反正都过去了,以后不能那样了。”

  说着,他看向她的手指,纤细的无名指上戴着那枚小巧纤细的戒指。他越看就越欢喜,过了会他把清漪的手拿过来仔细端详,看的清漪都要觉得他眼睛里要冒火了。

  “还是你戴才好看,”慕容定连连点头,“你皮肤白,肌肤细腻,戴在伸手才能显出它的好来。别人戴的话,别把戒指给撑变形就算不错了。”

  清漪虎着脸过去,“怎么,你还带算给别的女人戴?”

  “当然没有!这是我专门给你准备的,哪个女人想要,我和她没完!”慕容定说着,浓密的睫毛又眨了眨,“再说了,我也没有其他女人啊……”

  清漪笑出声来,她伸出胳膊抱住他的脖子,柔声问,“真的?”

  “真的!”慕容定胸膛挺起来,他双目直视清漪,“再说了,我呆的地方,除了男人还是男人,见个女人都很不容易,我到哪里去找个女人去?”

  “你还说呢,上回你到哪里去了?我又是从哪里把你给揪出来的?”清漪嘴角泛起的笑,看的慕容定后脖子一阵冰凉,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哪里的花娘你还记得么?”修剪的尖尖的指甲戳在他的胸口上,“你给我说说看啊。”

  慕容定浑身发麻,耳朵更是嗡嗡直响,“那不是我要去的!而且我早不记得那花娘几个眼睛几个嘴巴了,我和她甚么事都没有!”

  慕容定说完抓起她的手仔细端详,好似她手上有什么今天的秘密等着他去挖掘。

  “宁宁,你怎么戴在这根手指上?”慕容定仔细看了看,有些奇怪。

  “嗯?”清漪看了一眼自己的无名指,“这根手指就是成婚的时候戴的啊,”清漪笑了,然后一个个给他数,她指着小指头,“这个是子女送戒指时候戴的,这个是成婚的时候戴的,这个呢,就是纯粹觉得好看才戴的。”

  慕容定满眼迷惑,他仔细想了想,“我怎么没听说过。”

  清漪反应过来,慕容定自己就是个胡人,胡人不管男女都会戴戒指。这会应该还没有这个讲究。

  “我听西域商人说的。”清漪鼓起脸来,一脸的不容辩驳。慕容定眨眨眼,张嘴才要说什么,清漪一根手指直接抵在他的唇上,“反正就是这样,不准再问了。”

  慕容定嘿嘿一笑,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来。清漪见着他这邪气十足的笑,就知道不好。她惊呼一声要跳开,慕容定哪里能让落入自己怀里的娇妻跑走,直接双臂捞住。

  “我待会叫人给我送来和你这个差不多的。”慕容定下巴抵在她胸口上,笑的暧昧又邪魅,落到清漪眼里,就只剩下欠揍。

  “嗯?”清漪呼出口气,她凑上去,贴着他的额头。

  “你刚才不是说成婚才戴的么?我那会只顾着给你买了。我自己都还没准备呢。”他沉吟两下,“这会想要找个和这个差不多的,恐怕来不及了,我明日找个金匠给我做个。和你配成一对,到时候你我成一双。”

  清漪哼哼了两声,在慕容定期待的目光中,她低下头来吻在他的额头上。

  这会她小小的宠爱他一下?

  清漪唇松开,见着慕容定闪闪亮的双目。宠爱他生出来的满足,让她抱住他的脖子,又亲了上去。

  慕容定露出个森森的笑,手臂一收,直接揽住她的腰,将她压在了床榻上。将她整个儿都吃到肚子里头,来作为她宠爱自己的报答。

  第二日慕容定天不亮就起来,浑身上下都是满足。只是可怜清漪腰酸的很,她穿戴好了,过来看慕容定,慕容定已经差不多了,见着她来,眉开眼笑,对她伸出手,“怎么不好好躺着,这么早就起来了?”

  清漪任由自己靠在他身上,知道这会时辰还早,他也不急着走人,乖乖站在那里,给清漪做人形柱子。

  清漪打了个哈欠,眼角出了泪,“阿家昨日说,贺楼夫人不小心摔到了腿,叫我送药过去,我想了想,还是亲自过去看看,才算不失礼数。”

  慕容定一听到贺楼氏,脸就拉的老长,“她昨日是闹事不成,结果一脚踩到了冰,摔断了腿。要怪就怪她自己,你就别去了。”

  清漪抬眼觑他,“瞧瞧,又发小孩子脾气了?这个我也不想去,贺楼夫人又不喜欢我,我哪里想要到她哪里去看脸色,依我看,她最多就是在里头叫我快走,我人到那里站一站就可以了。”

  这话才让慕容定脸色好看点,但是依然不情愿,“我还是不想叫你去,外头的雪下了这么久,你又怕冷,要是冻出个好坏,我可心疼。”

  “我只是不想他们看你的笑话,”清漪眨了眨眼,她伸手给慕容定整理了一下衣襟,“我只是去站会就回来,到时候谁也不能在明面上,挑咱们的错。”

  慕容定愣了下,脸上的线条柔和下来,他拥住她,“贺楼氏那个人,觉得全天下的人都欠了她的,她要是张口说不干不净的话,你就哭。到时候阿叔回来会收拾她。”

  清漪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出这种主意,抬头看他,发现他一脸认真,不像是在说笑,她反应过来这可能是韩氏当年对付贺楼氏的招数。

  她想笑,拼命忍住了。

  “好,我到时候见势不妙就走。”清漪道。

  慕容定出门去了。清漪睡了个回笼觉,等到外头天光大亮,起来洗漱梳妆打扮,一切都打点妥当之后,才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到外头去。

  她怕冷怕的厉害,所以里头套着厚厚的绵袍,外面还披着狐裘。脚上都换上了保暖性更好的皮靴。

  可就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脚底有层薄薄的寒气。

  兰芝不敢耽误,生怕清漪在外头待久了就会被冻着,到了车内就塞给清漪个暖烘烘的手炉。

  兰芝坐在车廉旁,她看到外头一片雪白,皑皑白雪几乎都要将路边给围了。道路上有专人打扫,不会留雪在路面上,不然第二天会结成冰,不利于出行。但是道路旁边铲的雪都有半人高了。

  “以前洛阳下雪也不会下的这么厚,”兰芝躲在车里,拢着袖口的兔毛,瞧着天空纷纷扬扬的雪,不由得牙齿上下打架,“这得下多久,奴婢见着这雪几乎就没有停过,再过些时候,岂不是要等到屋子都塌了?”

  清漪听兰芝这么说,也看了看外头,果然见着外头雪粒子如同泼洒下来的盐,一阵一阵的。

  兰芝怕冻着她,不让多看,很快就把车廉给放下来了,寒气给隔绝在外,不多时车内暖了起来。

  慕容谐的住处和慕容定没隔着多少,车过了一个拐角就到了。

  清漪到了之后,立刻有人到贺楼氏那里禀告。

  贺楼氏嚎叫了一晚上,她那一跤摔的重,一条腿都给摔折了。医官昨夜在贺楼氏这里忙活了一宿,又是正骨又是接骨,来来回回的,贺楼氏疼的杀猪似得叫,疼的急了,嘴里不干不净的骂,骂慕容谐老不休,年纪一把还和个老寡妇勾勾搭搭。骂韩氏不要脸皮,还当自己青春少女呢,是个老寡妇还衣着鲜亮整日里涂脂抹粉,想着勾搭男人。

  骂完了慕容谐和韩氏,又接着骂慕容定。骂慕容定生来克阿爷,是条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以后不得好死云云。

  贺楼氏想起这些年来丈夫不亲近,嘴里越来越没有忌讳。听得医官是额头上冷汗珠子直冒。他们只管看病,可不想一脚陷到豪门大宅里头这些**里头去。过了会有人告诉这些医官们,将军说夫人疼的太厉害不如开些安神药,也好叫她轻松一些。

  可惜这接骨,病人不能昏死过去的,医官硬着头皮一点点接骨好,下手比之前重了些。疼的贺楼氏虚汗直冒,也顾不上骂人了,所有的人才松口气。

  天光大亮,贺楼氏脸色苍白如纸,躺在床榻上,衣食起居都要侍女搀扶着来。旁边坐着一脸百无聊赖的朱娥。

  朱娥瞧着出去出恭的贺楼氏僵直着一条腿,心里骂了一句老虔婆。这老虔婆不知道是不是估计折腾自己,叫她整夜整夜的守在身边,只有得空的时候她才能去厢房里头小睡一会。她受不住这苦,和慕容延哭诉,慕容延还板着一张脸告诉她,做媳妇的在婆母跟前伺候,那是天经地义,还拿出慕容定那家来教训她。要她多和杨氏学学。

  她呸!这家子果然从阿娘到儿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就知道欺负她!哪天这两个要是死了就好了。

  她吊着一双眼,瞧着贺楼氏有气无力的被侍女们抱过来,那条断腿还用板子直直夹住,外头纱布捆了好几圈。

  医官临走的时候说过,说断腿前往不能再次有损伤,要是骨头移动了,到时候就是要把骨头敲断了重新接。

  一次这样,还是还来一次,就真的要了贺楼氏的命了。

  朱娥心思转的飞快,要是再来一次,贺楼氏因此而死就好了。

  正想着,有人进来禀报,“夫人,杨娘子过来探视。”

  贺楼氏经过一个晚上的折磨,整个人都已经干瘪下去,两颊凹陷,颧骨凸出。两只眼珠镶嵌在眼眶里,间或一转,十分骇人。

  贺楼氏听到这话,嗓子和破风箱似得拉起来,赫赫作响,“她来又要作甚么?她阿家就在这里,难不成要过来看我的笑话不成?!不,我不见她,她休想得逞!”贺楼氏抠住搀扶住自己的侍女的手,指甲都陷入了少女的手臂中。

  她双眼几乎凸出来,形貌似夜叉恶鬼,恶狠狠瞪向一旁的朱娥,“你去,你去见她!”

  朱娥万般不情愿,还是被贺楼氏推出去。

  她出了贺楼氏的屋子,嗅嗅身上,闻到一股浓厚的药味,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去上妆换衣了会,才去见客。

  清漪已经到了厢房好久了,因为等待的时间有些长,管事的还特意送上了些许点心。或许肆州在北方,靠近怀朔镇这些地方,端上来的东西都有鲜卑人的特色,奶糕酪浆之类的。靠近了就闻到一股膻味,清漪都没法下口。只好坐在那里出神。

  兰芝守在她的身边,听到一阵靴子踩在地上的声响,立刻轻轻拉了一下清漪的袖子。清漪反应过来,从床上下来。

  一个着鲜卑锦袍的年轻女子在侍女的簇拥下款款走来,她身后带着十多个侍女,而且脸上敷着厚厚的□□,嘴上胭脂浓艳。腰下挂镶嵌着宝石的匕首,这么一副打扮。不管清漪上下打量几回,都看不出半点为婆母担心的意思。

  朱娥高高的扬起下巴,像个好斗的小马驹,挑战也似的看着清漪。清漪今日来探望长辈,自然不可能做过多艳丽的打扮,只是将自己收拾的比较得体而已。

  清漪目瞪口呆看了朱娥好半晌,她又仔仔细细把朱娥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再三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我听说婶母昨日不小心摔了一跤,阿家令我送来续骨的膏药,今日我来探望婶母,不知婶母可还安好?”清漪开口道。

  朱娥听清漪提起贺楼氏,心下就忍不住一阵烦躁,她面露不耐,站在那里,一只眼睛觑着她,“阿家昨夜疼了大半宿,今日天亮的时候喝了药,才没疼的那么厉害。”

  说完,她就见着面前的貌美女子脸色更加古怪,看着她的目光如同看怪物似得,不像是被自己的艳光压制的无地自容,反而像是看出她哪里不对劲了。

  朱娥心中惴惴,又不想在清漪面前露怯,挺起脊背,“阿家说了,她身体不适,不想见你。何况昨夜韩夫人已经到这里来了,她如今如何,韩夫人也都知道。”

  不过三言两语,竟然是出口赶人了。

  清漪半点也不生气,和朱娥没甚么好计较的。她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痴傻的人,要是现代婆婆生病了,媳妇浓妆艳抹,最多被人私下里头说不像样。但现在这个罪名如果上升到不孝的话,那简直在人面前抬不起头来。

  “我这次来令人带了些补品来,给婶母补补身子。”清漪也不想久留,她退开一步,对朱娥一礼,“既然婶母身体不适,那我也不继续打搅了。告辞。”说罢,清漪冲朱娥一笑,走了出去。走了几步,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哼。

  到了外头,兰芝气的脸发红,“段娘子这是甚么意思,六娘子好心好意过去探望,贺楼夫人不见也就罢了,反正性子摆在那里,可是段娘子凭甚么?又不是长辈,和六娘子还是平辈。奴婢这么久还没见着婆母受伤,新妇还能打扮成那样的!”

  清漪听了,嘴角有隐隐约约的笑意。到了车上,她才笑出声来,“你和个傻子计较甚么?她蠢,就让她继续蠢她自个好了,和她计较,反而拉低了自己的档次。”清漪眨眨眼,“她这一身绝对瞒不住人的。我看到了晚上她就要遭殃了。”

  清漪说着都没有了生气的兴致,和个蠢货实在是生气不起来!

  也不知道段秀那样的枭雄,怎么生出这样的女儿出来。是把女儿宠坏了,还是说女儿肖母?

  大帐里头气氛凝重,慕容谐看着面前从段秀处送来的书信,上头洋洋洒洒写着问罪的话。

  段兰攻打洛阳的时候,曾经派出使者北上,要慕容谐带兵南下。慕容谐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听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愣头青的话?他的确是带兵南下了,不过南下之后,就按兵不动,静观形势。现在段兰凯旋归来,人还没到晋阳,问罪的书信就先已经送到慕容谐案头了。

  慕容延一脸不满,他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四周僚属也是一脸愤懑,尤其慕容谐长吏也是满脸的欲言又止。

  他拳头松开又握紧,过了好会,终于下定了决心,“阿爷,段兰欺人太甚,从草原到洛阳,长路漫漫,那里可能在他定的日子之前到达?何况阿爷之前还在和蠕蠕人打仗,兵士疲乏不堪,若是还强逼快速行军,恐怕哪日军中就要出现哗变了!”

  慕容定在一旁沉默不语,他是擅自带兵北上的,和慕容谐不是一回事,此刻他沉默的听着。

  过了许久,慕容延以为都听不到慕容延的回应了,才看到慕容谐开口,“六拔说的没错,这行军快慢,有时候就算是主将下令了,也不能随意加快速度。万一哗变了,到底算谁的?”

  “阿爷的意思是……”慕容延的眼神一下亮起来。

  慕容谐不说话,反而看向慕容延,“六拔说说你的意思。”

  “儿觉得,段兰鲁莽无才,不如和晋阳旧部联系,里应外合将段兰驱逐在外。”慕容延道。

  慕容谐又看向了慕容定,“六藏,你说说看。”

  “六拔说的那话的确可行,不过这人心变得比小孩还快,虽然晋阳里绝大多数是阿叔的旧部,可是段兰也不是真傻子,他既然敢离开晋阳南下,自然是做好了对应之策,不能轻举妄动。”慕容定道。

  慕容谐点点头,“正是这个道理,不到最后,怎么和他撕破脸皮?尤其现在我们的实力还没到能和他为敌的时候。暂时和他维持面上的客气吧,我待会给他写封信,把难处和他说说,如果他真的是个蠢货,那也就罢了。如果没有蠢得那么彻底的话,他就该知道怎么做。”

  慕容谐一句话下来,就把这事给定下了。

  慕容延看了一眼慕容定,慕容定冲慕容延一笑。看的慕容延心下火气冒了上来。

  “六拔还是不错的,有野心,这个不错。”慕容谐看着慕容延露出一笑,慕容延受宠若惊,低下头来。

  “不过想的还是不全面,这个你和六藏学学。”

  慕容延面上笑容一顿,而后道,“阿爷说的是。”

  “我这个儿子就是出来的太晚了,人也是有才,只是贺拔氏目光短浅,死活不让他出来,险些耽误了他!”慕容谐说起这事还是气的厉害。

  “现在小将军出来了,将军也能松口气了。”僚属们七嘴八舌的劝说。

  慕容延在一旁尴尬的几乎抬不起头来。过了好会,那股尴尬劲才缓和下来,转头看到慕容定,慕容定见着他勾了勾唇角。

  慕容谐很快叫人给他写好了一封书信,给段兰送去。

  慕容定见此事暂时告一段落,信件已经送出,只等段兰回信。自己和慕容谐说一声,去外面做其他的了。

  外面风雪正盛,完全没法操练,就连军马都已经被带到专门的马厩里躲起来了。

  慕容定站在冰雪里好会,才掉头走掉。

  晚间,慕容定请了慕容弘和慕容烈到家里喝酒。清漪出来和慕容定一起待客,两个小子见着她,满脸不好意思,“阿嫂,上回我哥俩真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别放在心上。”

  这说的就是上回带着慕容定和杨隐之两个去喝花酒了,慕容弘慕容烈两个被慕容谐抓回去打的几天都下不了地,对着清漪,也是忍不住怕。

  “这事儿我还埋怨你们,六藏有家室的人了,往那种地方钻像个什么样子。十二郎那就更加不应该了,他才那点大,不能开玩笑的。何况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你们也不嫌脏?”清漪说这话的时候,眉尖蹙起,让两人好不尴尬。

  “阿嫂,没有下回了,绝对没有下回了!”

  慕容定在一旁赔笑,胳膊肘轻轻捅了清漪一下,清漪面上薄怒微收,笑容露出来,“好,知错就改,最好不过。估计你们也都饿了,上酒吧。”

  话语落下,就见着有人端出酒肉来。

  慕容弘和慕容烈早就饿了,见着貌美嫂子在面前,一开始还不好放开,可是吃到兴头上,也不管那么多。

  清漪在一旁动动筷子,秀秀气气吃那么两三箸,慕容定三个吃的酣畅淋漓。慕容弘几杯酒下肚,张了张嘴,有话要说。可见着清漪在旁,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

  慕容定见着,开口道,“你嫂子不是外人,有话直说。”

  “我说些话,可能有些冒犯,六藏别生气。我觉得六拔到了军中,和过去总有些不一样了,阿爷也有些倚重他,这……”慕容弘说的有些吞吞吐吐,但是意思明了。

  清漪看向慕容定,她知道慕容定和慕容延不和,这两人就是东风压西风,有人得意,自然也有人失意。

  慕容定见着清漪有些担心的望着他,他笑着摇摇头。

  “他是阿叔的亲儿子,虽然有些那么不灵光,但是也不傻。以前被婶母给耽误了,现在还不是要把以前的使劲儿给赚回来?”他看向那两个堂兄弟,“放心,我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他压下去,我琢磨着,这天下太平不下来了,你们跟着我,我自然不能叫你们没个着落。上回沔州的功劳还没算,我会和阿叔说。让他知道他还有两个好儿子!”

  他此言一出,慕容弘和慕容烈满脸欣喜。

  一群人喝到尽兴才散。

  清漪给慕容定灌了醒酒汤,让他吐了好几回,把肚子里头的黄汤都给吐了个干净。让他洗漱干净之后,清漪站起来打算去净房给自己也洗洗。

  她才动一动,慕容定熊抱过来,脑袋压在她肩膀上,娇弱无比的嘟嘟囔囔。

  “六拔那个臭小子,仗着去了一趟草原,在阿叔面前能说上几句话了,就在我跟前耀武扬威,非得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以为我如今的地方完全是靠阿叔来的?”

  他嘟囔着,在清漪的脖颈上蹭了好几下,“宁宁,宁宁,我好委屈~”

  清漪抱住他,“真是的,你在你堂弟面前怎么说忘记了?人前还说他不笨,人后你就这样了。”

  慕容定嗷的一声搂住她的腰,“不管!我就是看不惯他!我在宁宁面前才说真话,宁宁是不是不要我说真话了?”

  清漪不知道慕容定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她手指在慕容定的脑袋上戳了一下,“你这话还真是没道理,我拦着你了?”

  “就是,就是,宁宁好坏!”他尖细着嗓子,活似太监,生生把清漪给吓出身冷汗来。明明都已经把喝进去的酒都吐出来了,怎么还发酒疯?生病了还是中邪了?

  清漪把他翻过来,贴住他的额头,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把脉。慕容定眼神水亮,嘴唇嘟了起来,能挂个水壶上去。

  清漪看在眼里,心惊肉跳。这家伙傻了??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大尾巴狼翻滚在地露出肚皮:兔几还说要宠我,宠我呀!!!

  清漪小兔几颤抖着伸出兔爪:我的娘,笨狼中邪了吧?

  谢谢小天使的霸王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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