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3 章_闲情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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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阿鱼看到底下人群又开始松散,便吩咐了雁影几声,雁影点点头便对人群喊道:“皆列队站好,莫要吵闹,再有想脱了队伍的,就送去府衙。”

  她声音虽不大,但是前头几个听了又往后传,连家下人们不敢再乱动。

  阿鱼又问常恒府中搜查还需要多久,常恒想想便道:“今日禁军来得多,再有至多半个时辰就能搜完。”

  “多谢常指挥使。”阿鱼向他曲身一礼,转身到连学林身边来,“外祖父,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进府安置了,不过禁军漏夜奔袭来此已是劳碌,还帮着搜寻了府中,不如叫人去樊楼叫了酒菜直接送到他们驻地去,也算犒劳他们。”

  连学林却还在作想,其妾室夏氏便忍不住道:“五姑娘,上官有难,奔袭来救自是应当的,我们送些瓜果犒劳就是,何必要去樊楼。”她心中却是嫌樊楼酒菜太贵,今日禁军又来了几百人,可是划不来。

  连景明却无比赞同阿鱼的话,常恒可是枢密使兼大理寺卿常琉安的嫡孙,不等父亲表态他就对阿鱼点头,“你考虑得妥当,我叫几个人去办就是。”

  连学林听了他的话才点头,阿鱼便见他叫了几个人,嘱咐了几句那几人就奔马而去。夏氏却是撇了撇嘴,对着连景明的背影翻了翻白眼。

  过了约半个时辰,禁军就绑了五个盗匪出来,常恒叫他们将人都交给了府衙的,便要带了人离开,离去前去阿鱼道:“姑娘,府中已是搜寻便了的,并无遗漏,可放心进去了。”

  阿鱼看他要走急忙道:“今夜有劳常指挥使跟您底下弟兄们了,我外祖父叫人去樊楼叫了酒菜,不久就会送到神卫军大营了,今夜诸位奔袭而来,此时定当疲劳,回营之后用过酒菜再歇吧!”

  连学林跟连景明也向常恒致谢,禁军可少有受到文官如此看待,还是两位朝中大员,便见他们俱有些面红耳涨,常恒也客气了两句才带了人离开。

  府衙的人也要带着盗匪离去,连学林对他们脸色就不如对常恒了,一来这是他们分内之事,二来算是直属关系,也还是叫人打发了些酒钱的。

  待人走后连府诸人便要进府安置,阿鱼便叫各院伺候地都跟着各自主子进去,余下的护卫杂役还是其余各处的,等里面人都走完了才叫他们进去,又嘱咐护卫今夜务必死守。等交代好才进去,连二太太还在里面等着她,阿鱼见到她便执手问道:“二舅母今夜可有受惊?”

  “并无,你别担心。”连二太太携着她走进去,“今夜你做得很好,我看你外祖父是再满意不过的。”

  “二舅母过奖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连二太太便叹了口气,“竟不知府里下人如此大胆,往日的宽和倒是养出了白眼狼,少不得以后要严苛一些,免得叫他们欺到了主子头上来。”

  阿鱼只耐心听她抱怨,并不开口,在她眼中,连家几个当家的手段都称不上宽和,宽和是连氏那样的,她们只能称得上放纵,甚至有些下人都被宠坏了。若是连二太太等人立时就紧了他们的手脚,保不齐又叫他们生了违逆之心,不过她想到了自己往后也要嫁进连家,若趁这个机会将下人们收束管教了,往后自己进府了看得也顺眼些。

  她听完连二太太的话便劝道:“二舅母管紧一些是应当的,只是此事还当循序渐进才好,您跟大舅母还有夏姨奶奶一惯是宽和的,骤然对他们严苛了,恐是叫他们反生了违逆,虽他们卖身契皆在你们手中,翻不出什么大浪来,但像今日那三个,恐是就图当个逃奴拿了金银逍遥的。要是府里下人生了不满,去市井里传播几句,一个两个还好,若是多了势必三人成虎,就能毁了连家的声誉。”

  “难道就要继续放任了?”

  “自然不该。”阿鱼看她有些急了,便建议道:“这管事可分几人,管人便不能一堆拢了,否则您这里今日管严了,她那里又管松了,下人们自然爱那个管得松的,几个回合下来舒服的反而是被管着的。连家人口多事情也杂,主子们院里的该怎么管都行,但是其余的,都该□□一遍规矩才好,这规矩也不用严苛,叫他们各司其职、老实本分就足够了,每月花个一两日去各处巡视几遍,这事便该叫一人来专门管着,巡视时遇见规矩不好的直接就罚,只是此事又有些吃力不讨好,除了能在外祖父面前博个好,倒是容易落下人们的埋怨。”

  连二太太听着却是眼睛一亮,连家几个庶出的老爷,可不正是要在老太爷面前博个好,怕是自己的建议一出,几个妯娌是争着抢着也要来的,她掩住欢喜拍拍阿鱼的手,“好孩子,你真是个聪慧的。”

  阿鱼低头不言,陪着她回了院里。

  连家的事在东京掀起了不小的波澜,在逃窜的那伙水匪也被捉拿了几个,剩下还有些皆画了画像通缉,官家闻知此事也下了赏赐安抚连学林,以示重视。

  到了八月底,杨皇后竟是崩逝了,阿鱼听闻这消息时还无比惊愕,记忆中那位女子也是温柔细腻的,自己在宫中之时跟她虽只寥寥数面,却能察觉到她的善意。

  官家或是愧对其良多,下令举国服丧七日,却将其嫡妹及宫中养女皆送出宫了。

  一月之后有表请立中宫,竟是波及到了灵雨,言其德行出众、出身清贵,今有怀有皇嗣,可堪为后。

  这日杜贺生面色铁青地回来,连氏见了焦急,忙问发生了何事。

  杜贺生灌了几盏茶水,怒道:“王相堪为奸!”

  连氏见他如此便十分着急,急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次中宫之争不过是杨家跟陈家在争执,中书也在杨皇后的嫡妹跟陈淑妃之间摇摆不定,要由官家自己决定,王相竟是向官家提议请立灵雨,又将我家拉进其中,好在灵雨早传了话来,我跟大哥自当推拒。王相其人善诡辩,早就上了札子将杨皇后嫡妹与灵雨做了一番比较,叫官家舍了杨家女,中书门下就只有请立陈淑妃的草诏,如今灵雨又不肯,陈淑妃自然居上。原本也当陈家老实,未料竟是勾结了王相,非将杜家拉进这漩涡,如今御史台的正愁灵雨专宠他们无法下手弹劾,今日王相可给他们送上了把柄,一个个说灵雨不安分,觊觎中宫之位,说杜家其心可诛。”

  连氏也听得生气,“王相公自掌了执宰,行事便庸碌,只行无为,生怕出错被官家贬了,相公庸即奸,如今他这般,便是大奸之为。”

  “还有御史台的,结党营私他们不参,昔年许贵妃跋扈弄权他们没几个敢说,灵雨嫁妆超了礼制就记了几大本,若非薛兄告知我,我还不知他们连人家打死老鼠也要拿出来论一轮。”

  连氏也坐下,想想便道:“他们参便参去,咱们行事无错,百姓知道也只当他们是长舌妇人罢了。”

  杜贺生诉说了一番才消了气,跟连氏又说了几句话才是冷静了下来,连氏又说起了连家跟王家的婚事,“也不知道我爹是怎么想的,竟跟王家结亲。”

  “只是王六郎也无妨,王相素来不喜这个孙儿,嫌他进了军中堕了他家门第,不过在岳父眼中,王六郎算是他家子弟中最为出色的,若是做个女婿,也是无妨,索性如今王相把希望都托给了安秉舟,连家只是他顺带找了的。”

  “老爷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就是想到往后有这么一门亲戚要走,总是觉得膈应。”

  杜贺生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良人勿忧,不愿走便不走就是,东京论亲戚,说上三天也说不完的。”

  连氏嗔笑:“哪有这么轻松的事,我倒是不想走,可是筠仪那孩子该怎么看咱们家?内宅里打交道的事,老爷是半点心不用操的。”

  杜贺生心情也好了起来,笑道:“王六郎如今也有些自立门户的意思,往后便好了。”

  连氏这才有了好脸色,叫人摆上饭菜,用罢饭后才去了松鹤堂中看望杜显,等她到松鹤堂时便见阿鱼也在,正在考问两个孩子今日在松鹤堂学了什么,见到她来杜显就高兴喊道:“娘,五姐姐要给我们做花灯。”

  阿鱼也起来迎她,欢喜道:“太太来了,方才考他们两个今日先生教了些什么,都答得十分齐整,今日功课也都写完了,我想给他们做个花灯,晚上挂在院里也是极为有趣的。”

  老夫人在上面笑道:“我看是五丫头自己想玩,竹条草纸都是拿着来的。”

  连氏也失笑,摸摸杜显的头,“先前说你几个姐姐都出门了,你一个人恐是寂寞的,忘了你是鬼主意最多的一个,若说会玩,谁也敌不过你。”

  “这竹条草纸不过是拿来激励他们罢了。”说完阿鱼又叫雁影把做花灯的物什都拿进来,带着两个孩子在堂中忙碌起来,没几下就做好一只简陋的方形灯笼,杜显拿着在堂中四处炫耀,连氏便叫他们去院子里面玩,阿鱼又绑了剩下几只灯,都是简单的样式,胜在自己动手新鲜,院里几个小丫鬟也玩得开心。

  秋风荡起了廊上竹帘,日落暝色兴,院里起了灯火,阿鱼跟雁影各自拿了一盏灯追逐两个小孩,院里欢声一片,老太爷从园子里消食回来,见到他们手上灯笼简陋,亲去做了几盏,精致是精致了,只是支不起来,叫两个小孩乐得抚掌大笑,连氏跟老夫人在堂中看着也忍俊不禁,等到灯火又繁,此间无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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