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_腺体沉睡AB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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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一仗他胜得很漂亮,连父亲都对他难得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年轻的alpha志得意满,正要一步一步走上云端。

  高湛邀约了很多人为他组场子庆功,所有人对他阿谀奉承,极尽溢美之词。

  与人举杯畅饮庆祝成就的时候,卓言想着,看,之前那些都是错觉而已。

  他还是他,一个oga的离开不会改变任何东西,他依旧能力出众,亟待征服更多的未来。

  可是醉意阑珊的时候,不经意间回眸,巨大的名利场,瞬间变得空洞寂寥,那些流于表面的笑容和恭维,都像是一碰就碎的泡沫。

  强烈的孤寂和失落又回来了。

  他努力灌下更多酒,试图挥去这种感受。

  深夜散场,司机送他回家,芳景园的公寓已经完全闲置了,他最近住在另一处自己的寓所里。

  卓言喝得有点多,闭目靠在后座小憩,深夜里街道上空荡荡的,灯火阑珊,忽然飘起了细雨,将那点光影浸湿,变得摇摇晃晃。

  所有的深夜狂欢之后,似乎都会剩下这样安静的寂寥,之前所有的欢愉和酒精都失去了意义。

  浮华的残影很快就消逝了,留给他的只有厌倦和疲惫。

  忽然开始渴望一点清新的气息,让他发自内心的舒适、愉悦。

  太阳穴严重跳痛的时候,思绪忽然间不受控地游离了一下。

  他恍惚着,想起一点旧事。

  那时候他谈妥了一桩大生意,心里洋洋得意地先告诉了沈培风,那天他难得没有泡在实验室里,在沛大的门前,人来人往,他睁大了眼睛,很崇拜很欣喜的样子,对自己笑眯眯地说。

  “你可真厉害呀。”

  那时候听了这句话,看着他的神情,觉得通体舒畅。

  本来想邀约他去和一群狐朋狗友一起庆祝,就像今晚这样衣香鬓影,充满着溢美之词。

  接过沈培风愉快地抓住他的手,掌心柔软温热,满是期盼地说,“我该给你庆祝的,今天正好没事,我下厨犒劳你。”

  那时候他觉得有趣,就同意了,反正庆祝酒会也千篇一律很无聊,和他有个甜蜜旖旎的夜晚也很好。

  未料想说得很痛快的沈培风根本不擅长做饭,平时里屋子都收拾不好,忙起来更是一片凌乱只能勉强保持清洁,唯一做得好的只有煮热红酒而已。

  那餐饭他等了很久才吃到,有煎得看不出本色的鱼,只能挑出几口吃,还没有什么味道,还有味道奇怪的€€饭,和调味品比例严重失调的凉拌蔬菜沙拉。

  唯有烛光之下,沈培风的笑容让他舒心,全然真心地因为他的成就喜悦。

  吃了几口他就不肯虐待自己的胃了,但又觉得他苦恼的样子很可爱,坏心眼捉弄他来哄自己。

  沈培风只能端着烤得完全不成样子的蛋糕喂他来讨好,蛋糕虽然卖相不佳但总算味道还不错。沈培风坐在他身边喂食,信息素一直撩拨着他的心弦,他偏头就能看见他白皙的后颈,心越来越热,最后没吃两口两个人就滚到了床上。

  那个时候……现在回头去看,也曾经很快乐。

  即使沈培风并不乖顺也不懂讨好,可是他们也曾经有过无比情浓的时光。

  那段时光的回忆带着他信息素的味道,清新地缭绕着,让他放松下来。

  想到这里,那种莫名的不适好像又卷土重来,他觉得整个人都像是被什么奇怪病毒横扫,身体内部在隐隐作痛,成群结队的病毒在身体里集结膨胀,要破土而出。

  他觉得车厢里有点闷,喘不过气来,闭着眼摸索着,将车窗降下了一点点。

  空气潮湿而清新,雨水的微凉,混合着泥土的气味,隔离带绿植郁郁葱葱的青翠气味被夜风掺进来,还有不知名的花朵被浸润的甜香,吸入第一口的时候,卓言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是痛醒的,一瞬间肺叶的每一点毛细血管都蔓延着莫名的痛意。

  这个熟悉的味道,提醒着,他失去了什么。

  那种感觉,像是神话传说里的比干被人提醒其实他的心早就被挖走一样,一瞬间惊觉自己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部分,再也支撑不住,从身体到灵魂,都瞬间崩塌。

  这场一直隐藏在身体里的重病终于攻陷了最重要的堡垒,之前所有若无其事的假象终于烟消云散,他整个人都颓然倒下了。

  司机看他面色不佳,把他送回了父母家,方便有人照料。

  父亲因为他最近的并购案成功隐忍着没有批评,但是对他影响母亲睡觉的不满显而易见。

  卓言被刚才那顷刻之间汹涌而来的疼痛折磨得没有力气,躺在沙发上发着呆。

  厨艺不佳的母亲见他喝了酒,匆匆去煮了醒酒汤,见他不舒服就用汤匙喂到他嘴边。

  卓言抗拒地别开脸,被怪异的气味熏得皱眉,“妈,你这是什么啊?”

  母亲不满地瞪他一眼,“最好你以后找个厨子做伴侣,不然这么挑剔怎么办?”

  “他做的不好吃我可以忍,您就让爸爸忍去吧。”卓言昏沉沉吐槽。

  “这是有人了?谁?”母亲闻言欣喜不已。

  卓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回答了什么,稍稍停歇的疼痛又弥漫开来。

  原来在他被alpha的倨傲和自大蒙蔽,还没有察觉到的时候,他的心已经把这个人放在了这个位置上。

  这一刻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他试图催眠自己的那些假象,都被粉碎了。

  他爱上了一个人。

  他失去了这个人。

  母亲看见他忽然面容血色尽失,攥紧了沙发扶手,不由关切,“言言,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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