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当局者迷(终章:四杀)_本能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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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当局者迷(终章:四杀)

  安鲤转身开门往外走。

  江助理:“这就走了吗?”

  “嗯?”安鲤回头看了眼江助理,“你还有事吗。”

  “……没事。”江助理回答。

  两个人一起走出套间,往楼梯的方向走。

  “您比杨总还大三岁?”江助理随口问安鲤。

  “嗯……是。”安鲤握着双手,笑道:“空长年龄。”

  “杨总一直只喜欢二十岁出头的,而且还是别人主动那种。”江助理微笑着闲聊:“您很特别。你们相识中肯定有些特殊经历吧。”

  江助理打量着安鲤,安鲤想,他脑子里肯定想“这人没什么特别啊除了特别土”。

  安鲤感觉有些尴尬。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杨广生刚才有多主动,他很难反驳什么。他自己也不明白。

  反正就是今晚不该来。确实不该来。现在,明明是工作关系的人,却在跟他讨论这种事。让安鲤感觉,自己就像一直也摆脱不掉需要穿女仆装端盘子的身份似的。尤其是今晚为了不让两边难看,他在杨广生和许少卿之间周旋,已经消耗了他所有的脑细胞和能量。

  “没有,很普通。小杨总只是喜欢玩罢了。”他回答。

  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快,江助理说:“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个。”

  安鲤:“……啊,没有没有。听小江的口音不是江城人吧。是海城来的吗?”

  俩人随便交谈着回到沙发的时候,竟然只剩下女客人一个人了,她一边喝饮料一边看手机。看见他们回来,就抬头说道:“梁宁来了,他们三个一起走了。”

  安鲤掏出手机,看见许少卿给他发的最后一条:有点事,你等我一会儿,我回来咱们就走

  于是他窝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舒了口气。

  又过了会儿,女客人也去跟她相熟的朋友应酬了。而安鲤刚才喝了些酒,这么一放松酒精就开始上头,令他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沙发动了一下。于是他睁开惺忪的眼睛,发现杨广生在他身边。

  杨:“困了?”

  “……有点。”安鲤不自然地笑着,转头往身后看,可并没有看到许少卿的身影。

  “小白呢?哦,我助理。他去哪儿了?”杨广生问。

  “嗯?”安鲤又坐直了点,环顾四周:“我不知道,我好像睡着了。”

  他看看身边的杨广生。

  赶紧再来个人啊啊!

  “杨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儿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身姿摇曳地走过来,坐在杨广生身边,“怎么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在这儿喝酒呢?今天您可是主角。我陪您啊。”

  “乖。”杨广生做出一个笑容看她,“和你朋友玩去吧,我有点累。”

  女孩子一愣,然后表情极其挫败。

  “那,那……好,好的。那您累了就歇着。”

  女孩灰溜溜地走了。

  安鲤很惊讶。

  杨广生惯于左拥右抱,来者不拒。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一直没看见他勾搭哪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小伙。一个都没有。

  ……这样让安鲤更害怕了。他真的有点搞不懂了。杨广生这是真看上他了?

  杨广生捻着玻璃酒杯的细杯脚,眼神看着远处。

  安鲤想了想,他端起一杯酒。今晚上他被折腾得太疲惫了,这样下去不是事儿。他说:“小杨总。”

  杨广生转头看他。

  “我有喜欢的人。不会喜欢别人。”安鲤小声说。

  现在就是俩人的场合,他希望杨广生听懂了。

  杨看着他,盯了一会儿。

  慢慢的,杨广生的眼睛里开始有了些笑意。不过这个笑,好像和刚才玩游戏时候的那种恣意的笑不一样,和刚才对那个漂亮姑娘客套的笑也不一样。还挺温暖的。

  “是吗。这样啊。”杨广生说。

  杨广生眼神越过安鲤,朝他身后看了眼。然后说道:“听到你这么说我确实有点难过,不过还是祝福你。那我能不能给你一个祝福的拥抱呢。”

  安鲤:“啊?”

  杨广生:“朋友那种。”

  杨广生没等他说话,就放下酒杯,抱住他。

  安鲤:“……”

  他接受了这个祝福的拥抱。没啥。这挺好。这就算放下了。

  杨广生抱得挺轻盈,几乎只是虚抱着安鲤的衣服。还跟他说话:“安鲤,今天晚上让你别扭了吧,不好意思啊。你挺不的,值得被爱。”

  “……你也不。”想到那些莺莺燕燕,安鲤这话说得很违心。于是他又补了一句真心的:“希望你也能早日……”

  一阵大风从身边刮过,连安鲤的头发都给吹得动了起来。然后他的手被抓住,举得高高的,示众一般与另一只有力的手十指交叉在一起,握紧。接着安鲤一阵踉跄旋转,脚下绊着蒜,身子跌着跟头地被拉出了杨广生的怀抱。

  安鲤抬头,许少卿眼圈红了,鼻尖红了,连嘴唇都在都哆嗦,就像马上要哭出来了。

  “……呃,不是。哎!”

  许的脚步嗖嗖地生风,俩个人像一辆后轮子瓢了的山地自行车一样迅猛而颠簸地穿过大厅的宾客之间,所过之处激起了一些惊诧的目光和议论声。

  安鲤脑子蒙了。但他想自己大概不能挣扎,挣扎会让场面更加难看。于是他努力紧跟上许少卿的步伐。

  “什么,许总,那件事这么着急吗?那咱们快点走……”

  ……

  ……

  跟许少卿一起过来的梁宁惊呆着脸。

  他半天才缓过神看杨广生:“你抱安鲤干嘛?他是……”他没说下去。

  杨广生靠在沙发靠背上,弯着嘴角,脸上带着一种舒坦了的戏谑:“哎呦,他这个反应可比我想得还激烈。有意思。”

  梁宁:“……你干嘛啊。”

  杨广生打量梁宁,然后问:“他俩是一对儿,你知道吗。”

  “……”梁宁一顿,然后坐在杨广生身边,“嗯。知道。但这是他们的私事。”

  杨:“许少卿这小子。因为去年我逗了他这位朋友,他就给我在老杨那儿举报了。这你也知道吗?我就因为他回的海城。”

  “……不能吧。”梁宁合理怀疑,“不至于。”

  “我也觉得不至于。”杨广生歪着头,“但我可没冤枉他。咱俩去美国那段时间,我专门让人把这事儿给我查清了。什么时候,谁给我爸打的小报告,我都查了。许少卿就因为那屁事给我弄海城呆了好几个月。你说他神不神经。”

  “……”

  梁宁想到了撞破许少卿和安鲤关系的一幕,不由得又感慨起来:“那少卿是真喜欢安鲤啊。”

  “靠。觉得我欺负人时候你一脸义愤填膺的,听说我被他暗算你来句这?”杨广生伸手推了梁宁一把,“梁哥,你真偏心眼子偏到家了。”

  “不是。”梁宁笑着推了下眼镜,“只是我没想到少卿这么疯,有点意外罢了。你回海城那几个月,我进度也耽误了啊,我还生气呢。”

  “谁不意外呢。越安静的人越疯,咬人的狗不叫。你想都想不到。”杨广生说。

  梁宁认同:“这事他做得确实过分了,是得给点教训。不过……”

  梁宁推推眼镜:“你要是没做事,人也弄不了你啊。广生,你爸平时管你不多,就那几个要求,也只是怕你坏了声誉和信誉,以后不好过。你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像你这样的身份更要谨慎一点……”

  “哎呦,梁哥。你可真是让我一秒回城了。”杨广生笑着站起来,“哥我还有点事儿,先离开一下。你碰见许少卿,帮我跟那小子说,我翻篇了,和气生财。嗯?”

  梁宁看着杨,叹了口气。

  梁宁知道,自己也好,许少卿也好,甚至包括这里所有的宾客,至少在江城这一方水土,杨家就是最大的树。大家都会有意意地攀附着或者仰仗着杨家这棵大树,而杨广生如果不愿意,完全可以不需要他们任何人。

  “和气生财”带着互利的内涵,是特别委婉给面子的说法了。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忙去吧,回头我说说少卿。这么大人办事跟个孩子似的。”

  ……

  ……

  分明我才是特别的。

  江心白是这么觉得的。

  杨对他不一样,他反复推想过很多次了。杨喜欢自己的脸,年龄,尺寸,还有……其他的一些什么吧。

  但是江心白今天发现“特别”它不是一个点,它是一条轴。自己在这条轴的某个刻度上,而更高的刻度上还会有别人。

  “特别”也是有程度的。

  他也许会对你“特别”主动,但也有可能对别人“特别”死缠烂打。

  也许说不定,以后还会真有那么一个人,可以让他“特别”的如痴如狂,舍生忘死。

  江心白发现,如果特别这两个字前面没有个“最”,那“特别”两个字根本足轻重。

  对于杨广生来说,也许所有分得他感情的人只是这条轴上距离和高度各不相同的刻度点而已。这条轴没有两端,所以所有人也都不知道自己处在哪儿,是什么高度位置。

  因为“特别”只是一个觉,人人都会有。不知如何自证,所以才会心怀妄想。这就是那些宠物不甘和难过的原因吗?

  他好像突然一下子悟了个道理出来。

  江心白酒量不行,但他灌自己。他讨厌喝酒但他想醉一下。他觉得自己有勇有谋能凭自己的双手走出泥潭创造未来聪明果敢真了不起但都他妈的去死滚蛋吧。

  江心白多好。明明那么好!可这些对杨广生来说都不重要。

  什么重要。

  下面那根鸟?

  可如果杨广生对这种上翘的鸟腻了也许就会换个直的。他对大的吃不消了也许就想换个小的。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杨广生有得是林子。

  到时候就不只不是“特别”,而就是过期了。

  我明明那么好……

  还放下一切跑来跟在他身边!我……

  我,江心白。可不能是一个为了男人唧唧歪歪寻死觅活的缺心眼子。

  但今天都去他妈的吧。

  “江心白。”

  有人叫他,是陶枫。他走过来拍拍江心白的肩膀,“别一个人在这儿喝酒了。我跟你们那几个同事在那边狼人杀呢。一起?”

  江看他一眼:“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玩的。你们小孩,自己玩去。”

  “你得了吧,”陶枫哼哼一声,“工作啥啊,我都看见了,你从开始不就一直戳那群中年人边上,跟个望总石似的望着你们杨总。这就叫工作啊?杨广生又不缺你一个观众。”

  江心白捂着一半醉醺醺的脸,声音情绪很不怎么样:“我就要自己呆着!”

  陶枫皱眉看着他。

  “别喝了。”陶枫拉他的胳膊。

  “我操你个……就今天。”江心白甩开他,“你能不能别给我找事儿。让我消停会。”

  陶枫皱眉更厉害。然后猛然扭头大步离开了他。

  江很快就喝多了,开始头晕。于是他站起来,打起精神保持体面,走过宾客之间,穿过门廊,餐厅,从后门走出去,到后花园里去吹吹风。园子很大,但冬天寸草没生。他原形毕露地瘫坐在冰凉的长椅上,抬头看江郊的星星。

  挺多。薄雾一样的云丝缠绕着它们,于是它们忽闪得像盈泪的眼睛。

  “……真他妈丧。”

  他把眼睛闭上,不看了。

  ……

  ……

  甲姑娘:“他这别墅也太大了吧。花园都跟我们社区健身广场似的。”

  乙姑娘:“别看了,大冬天什么也没有,还怪冷的。瞎转啥啊,回去得了。”

  甲姑娘:“让我走走嘛,这不是还有挺好看的小亭子小地灯和花坛雕塑呢?好不容易来的,就都看看涨涨见识,看看有钱人家堕落成什么样。嘿,你说哪个女的跟杨广生结婚,这些东西就嗖一下都是她的了。”

  乙姑娘嗤之以鼻:“就他那口味,娶男娶女还不一定呢。”

  甲姑娘:“肯定娶女的啊,他们有钱人都讲究延续香火,男的又不能生。你说他能跟啥样的女人结婚。明星网红?企业家运动员?还是……贤惠漂亮的小镇姑娘?”

  乙姑娘笑哈哈:“我呸,小镇姑娘个鬼!你不就想说是你吗?”

  甲姑娘突然害臊起来,连忙发出否定的声音:“嗯~我可不要!一天一顶绿帽子,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脑袋着凉。”

  俩人嬉闹着走到了一盏路灯下,站住。她们18、9岁的样子,都裹着长款的大衣,里面是游戏角色的装扮。乙姑娘跺跺脚:“这紧身裤勒得我膝盖冰凉,赶紧回去吧。”

  “哎,”甲姑娘指指不远处的长椅,惊诧道,“那还有个人。”

  她俩走过去,看见一个年轻男人只穿着西装没有大衣,仰脸朝天闭着眼睛睡着了。

  甲姑娘:“呀帅哥。”

  乙姑娘:“男人就是火力壮啊?这都能睡。”

  甲姑娘:“不会冻死吧!”

  甲姑娘伸手指捅了捅男人的胳膊:“哎,哎,你醒醒。别在这儿睡。哎,醒醒啊!”

  她捅了半天,这个男人才慢慢醒了过来。他仰着头,半睁开眼睛,看着半空中的她。

  声音有点哑:“嗯?”

  小姑娘低头跟他对视着,脸热起来。她可没见过这个视角的男人。

  她马上尴尬局促:“呃,啊,我是说,哎你是睡着了吧,你不能……”

  “别烦我。”男人说。

  甲姑娘:“……”

  男人伸胳膊用力指了指别墅:“你们两个小精灵,给你们钱是来工作的,赶紧回去干活!”

  乙姑娘:“……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男人:“没听见?别站这!”

  俩人相视一眼:冻死算了!

  俩姑娘往回走了几步,甲姑娘说:“不行。”

  乙姑娘以为她善心大发了,说道:“放心,这是杨广生家的别墅,杨广生不会让他在这儿冻死的。”

  “不是。”甲姑娘掏出补妆用的睫毛膏,狡黠一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给他涂上这个,等他洗脸照镜子的时候,满脸黑水加乌眼青,吓死他!”

  “走走走!”

  “嘎嘎嘎!”

  俩人又走回去。那个男人换了个侧歪着脑袋的高难度姿势,再次进入昏睡了。

  这次跟刚才不同,她们蹑手蹑脚的,生怕把对方弄醒。

  甲姑娘蹲下,拧开睫毛膏,拿出小刷子。然后看向男人的脸。

  他在昏暗路灯下依然很有存在感的长睫毛,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着。下面是高度好优秀的鼻子和突然收回去的紧闭克制的嘴巴。

  乙姑娘用气声说:“花痴,我好冷啊花痴。你能快点吗?”

  甲姑娘:“……嘘!”

  她看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把刷子靠近了睫毛。

  刷子刚挨了下睫毛,睫毛就剧烈地抖了一下。男人烦躁地挥手,“啪”的一声,甲姑娘手里的睫毛膏飞进了枯草地。

  “我的雅诗兰黛!”

  刚刚还在“嘘”的她大喊了一声,向空地里扑过去。乙姑娘叹了口气:“笨死你算了。”然后也走过去,打开手机电筒,跟着她一起搜寻。

  在地上爬了半天,甲姑娘终于把睫毛膏管抓在手里,举起来带着哭腔:“肯定都甩没了……轻了好多啊!呜……”

  她不舍得用了,把睫毛膏拧好放进口袋。转而掏出口红,眼色深沉:“我要给他脸上画个王八。”

  “画王八他一进屋人家就会告诉他了,”乙姑娘说,“我知道怎么让他丢人一直丢到回家。”

  她从甲姑娘手里拿过口红,走的男人面前,在他嘴上轻巧地画了一下。男人烦躁地挥手,她灵活地躲开了。然后她马上又画了一下。

  男人感受到了痒,搓了下嘴巴。口红就从唇边溢出来一些。

  乙姑娘嘿嘿地笑:“这样的话,大家就算看见他也不会告诉他的。”

  甲姑娘反应了半天,露出一个狼狈为奸的表情:“嘿嘿……你小子!”

  乙姑娘:“走吧。”

  俩人揣起口红,离开了这个活该的刻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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