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击_亡国后我咸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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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出击

  玉衡宫顿时乱作一团。

  栾宁迅速将杜嬷嬷扛到榻上,“惊雀,快去叫太医。”

  “嬷嬷,你没事吧?”

  杜嬷嬷半天才缓过来,声嘶力竭的嚷嚷着,“哎呦,我的腰哟……”

  “惊雀怎么还没回来?”栾宁揣着手心急如焚。

  “翠微,你去打探……”

  “主子。”惊雀气喘吁吁的跑回来。

  栾宁看了看她身后,心中不免一沉,“没有找到太医?”

  惊雀顺了口气,“听说小皇子起了风疹,太医院的太医都去了祈清宫。”

  “奴婢……只找到了一个新来的小学徒。”惊雀有些犹豫。

  小学徒?栾宁满腹狐疑。

  “就在宫门外,主子可要让他进来?”

  栾宁咬咬牙,一副死马当做活马医的模样,“传他进来吧。”

  反正她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是。”

  来人一袭方胜纹青白绸衫,肩背木质药箱,老远就可以闻见一股奇异的药草香。

  他身形清瘦,肤色白皙通透,琥珀色的眼睛里眸光纯粹淡然,鼻子高挺,唇瓣含笑,姿态雅致,脸上略带一些疲倦,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沉稳中又带着一抹温柔。

  裴子学?!

  栾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裴子学也认出了她,于是笑着颔首,“病人现在身在何处?”

  栾宁呆呆的指给他。

  “年纪看着也不大,能医好杜嬷嬷的伤吗?”翠微注视着裴子学的背影吐槽道。

  惊雀为自己的冲动之举而懊恼,“这位大人说他可以一试,奴婢就带他过来了。”

  “主子,你怎么了?”惊雀惴惴不安的观察着她的脸色。

  栾宁沉吟道,“没什么,你去给裴郎君沏一杯水云身来。”

  他之前不是说不愿入仕途的吗?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偶尔传来杜嬷嬷的唉哟声。

  裴子学提着药箱走出来,“我已施了针灸,这里有一剂药方,天黑之前拿去炮制,贴敷在肾俞与环跳两穴,再养上两个月就没事了。”

  “多谢裴郎君。”栾宁嵌着梨涡的笑容绽开了。

  “裴郎君喝口茶吧。”

  裴子学也不推迟,端起来品了一口,眸中掠过一丝惊讶,“这是什么茶?”

  “此茶名唤水云身,佛教语,意为来去自由无所羁绊之身。”栾宁娓娓道来。

  裴子学露出一抹苦涩,“先前同姑娘说的话,如今是裴某毁言在先了。”

  “天意弄人,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裴郎君莫要介怀。”栾宁劝慰道。

  裴子学站起身拱手道,“裴某如今在太医院的药库供职,姑娘今后若是有什么疑难杂症,尽可来找我。”

  “好。”栾宁嫣然一笑。

  “在下告辞。”

  “翠微,去送送裴郎君。”她连忙吩咐道。

  “是。”

  裴子学走后,栾宁深吸一口气,转身进了屋。

  “嬷嬷可还好?”栾宁的大眼睛里噙满了泪。

  杜嬷嬷瞧了她一眼,哼哼唧唧的没说话。

  “五皇女生性柔善,恪守礼法,老奴一把老骨头,实在没什么可教您的了,明日老奴会向王后娘娘主动请辞。”

  “……”

  栾宁迷茫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啊。

  送走杜嬷嬷后,栾宁郁闷了好久。

  “主子认识那位郎君?”翠微好奇的戳了戳她。

  栾宁正想着杜嬷嬷的事,随口应了一句,“嗯,有过一面之缘。”

  “长得还怪好看的。”翠微一副痴迷相。

  栾宁斜睨她一眼,冷哼一声,“明日我就告诉程侍卫。”

  “别啊,奴婢不过随口一说。”翠微笑着攀上她的胳膊,求生欲十足。

  天空中满天星斗像一颗颗炫目的珍珠似的,一片片碎金泼撒在白玉盘上。月光倾泻下的汀竹院像是迭起了一层雾霰,偶有凉风轻轻掠过树叶引起一阵沙沙作响。

  “殿下,五皇女又托人送了东西。”计业捧过来一个雕花小匣子。

  相里洵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枚螭纹束冠翡翠玉簪。

  样式如新,价值不菲,细看之下簪头还有刻意雕下的落款。

  恰巧是他年前进献给夫施国君的众多贺礼之一。

  相里洵利落的将玉簪收入袖中,脸上的笑容徐徐绽放,如罂粟般妖冶致命。

  “计业,你去办一件事。”

  相里洵白玉般莹润的手指尖转动着一个白玉杯,杯中酒水在残阳中微微荡漾,然后他用指尖沾取酒水,在石桌上写了一行字。

  “看明白了?”

  “小的明白。”

  相里洵将白玉杯一挪,这行字霎那间化成了一滩水渍。

  杜嬷嬷请辞了,栾宁好不容易空出了上午的时间,下午依旧要听常嬷嬷授女德。

  所幸她也并非一无是处,她字写得顶好,又会曲意逢迎,嬷嬷说什么就是什么,让诵读女四书就勤勤恳恳背完,背错了让罚抄女戒就踏踏实实誊抄,一点也不假手于人。

  这段时日,栾宁简直像个杂耍艺人手下讨生活的傀儡木偶。

  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别致的小玩意儿,被套上枷锁亦步亦趋跟在主人身后,不胜其烦的重复着一切。

  栾宁有时会撑着脑袋想,王后究竟是怎么想的,是单纯的容不下她,还是想给祈清宫那位宠冠六宫的主儿施压?

  不管那种情况,栾宁都觉得不爽。

  她平生最恨这种任人摆布而又无计可施的感觉。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熬走了常嬷嬷。

  栾宁激动得热泪盈眶,晚膳的时候甚至多舀了一碗羹汤。

  迈出宫门的那一刻,她仿佛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来。

  这半个月苦行僧的生活让她感悟颇多。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再这样耗下去,将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栾宁斟酌了几秒,轻轻叩敲了院门,“殿下。”

  院内鸦雀无声。

  栾宁大着胆子推开一道门缝,然后挤了进去。

  倏忽间,眼前好似一旋风刮过,一柄锐利的长剑抵了过来,在离她的玉颈不到一指的距离顿住。

  剑势逼人,削去了她几根发丝,下一秒就要割破她的喉咙。

  吓死她了,这院子暗处竟然还藏着人?

  栾宁面色惨然,腿肚子抖得像风中的残烛,“别,别误会,我是五皇女。”

  “住手。”相里洵随意披着外袍,一头墨发未绾散落在身后,光滑柔顺如同上好的绸缎,眉目深邃,一身云天色薄衫衬得他如醉玉颓山,轩然霞举,说不出的矜贵风流,如仙似神。

  计奉默默收回了佩剑,退到一边。

  “五皇女怎么这时候来了?”相里洵抬头看了一下天色,神色凝重。

  啧,白天她敢来吗?

  栾宁故作扭捏,“我……先前送与殿下的东西,殿下可还喜欢?”

  “五皇女说的是哪一样?”相里洵黑曜石般的眸子微眯。

  栾宁一滞,这阵子确实送了相里洵不少物件。

  “殿下没有喜欢的?”

  相里洵浓密的眼睫下笼罩着淡淡的黑影,“那副簪子不错。”

  栾宁暗吁一口气,“殿下喜欢就好。”

  “五皇女还有事吗?”相里洵眉眼冷淡。

  瞧瞧,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是这样的,我许久未听殿下弹琴了,殿下可否弹首曲子与我听听?”栾宁厚着脸皮咧嘴一笑。

  “宫中流言颇盛,五皇女还是不要再来了。”相里洵神色疏离。

  那怎么行?

  栾宁急了,“流言跟我有什么干系?”

  相里洵眼神怪异的看向她。

  “跟我有关?”栾宁瞪大眼睛的指了指自己。

  两两对望,相顾无言。

  “殿下把话说清楚……”

  “我和……谁不清不楚?”栾宁紧绷着脸。

  “他们说是——”相里洵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像是湖面上泛起的一道涟漪,然后在眸子里凝结成两簇火光,转瞬消逝在一片深邃中。

  “宋侍郎。”

  “胡说八道!”栾宁生出一种被当面戳穿心思的恼羞成怒。

  瞎说,她只是觊觎,压根就没有采取行动过。

  “我与宋侍郎清清白白,况且这些日子我一直待在玉衡宫,从未外出。哪个混账传的谣言,我定要撕烂他的嘴。”她显然动了怒。

  “再者,我与质子殿下来往甚密,即便是造谣也该是我跟……”栾宁的声音越来越小。

  相里洵的脸上飞出笑意,“五皇女说的不无道理。”

  “……”栾宁心虚干笑。

  “当然了,我也是钦佩殿下的为人,对殿下一见如故,殿下莫要误会了。”

  “敬佩我的为人?”相里洵眼眸闪烁,如同砚台里的搅动的墨。

  “自然,殿下偏安一隅,性子淡泊,温文尔雅,风度翩翩,龙章凤姿,不喜争抢,不慕名利。敢问着这世间能有几人?”

  相里洵轻咳了一声,眼睛里的笑意蓦地溢了出来,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极其柔和。

  栾宁眼睁睁的看着相里洵从憋笑变成了大笑,继而笑弯了腰。

  也许她的表情太过滑稽。

  相里洵这次没有赶她走。

  “五皇女果真懂我。”相里洵几度朝她投来赞许的目光。

  栾宁不好意思,“殿下谬赞。”

  相里洵端坐于琴前,白玉般的手指轻挑了一下角弦。

  “五皇女可知我这琴技从何而来?”

  她怎么知道?

  栾宁面露困惑,一副你说我就听的顺从模样。

  对面一时没了声音。

  栾宁耐着性子问,“那殿下师从何人?莫非是自学成才?”

  相里洵脸色一顿,神情瞬间冷了几分,突然琴声响起,悠扬婉转,犹如山涧的淙淙流水从幽谷中蜿蜒而来,亦扬亦挫,深沉厚朴而又不失激昂。

  “五皇女以后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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