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变态_贞观长安小坊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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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变态

  第249章变态

  台狱。

  刘兰本人未必有反意,但有刘昭的牵扯,即便他舌灿莲花也无济于事。

  如果他本人没掌握兵权,或许有一线生机,偏偏他还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大将。

  而且,他还真没脸说完全不知情,毕竟刘昭半真半假地拿“海北出天子”的谶语试了好几回呢。

  “平原郡公,令郎的事,证据确凿,你还是从实招来吧。”范铮叹息。“各种手段,本官也不想用于折辱为朝廷出过力、流过血的将军。”

  “平原郡公从乱世杀出,当知晓弥勒教是什么德性,为何还会纵容令郎接触?”

  一身囚服的刘兰惨笑:“岂能不知?谁让昭儿是犯官的心头肉呢?前世债,今生偿,丢了性命也无妨。”

  好嘛,又是一个无底线宠溺的典型。

  杖责还是得有,其他非常规刑罚,就不拿出来羞辱刘兰了,怎么说这也是为国流过血的人。

  范铮不知道,在暗处的几人微不可查地颔首。

  “啊!救命啊!阿耶……”

  凄厉的叫喊声,传入刘兰的耳廓,刘兰的眼圈一红,两颗泪珠夺眶而出。

  惯子如杀子,事到临头,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才知道心究竟有多痛。

  许久,李义府骂骂咧咧地从囚室出来:“格老子!还以为想造反的弥勒教法王有多硬气,结果半个玉女登梯都没撑过去!就这?耶耶见过的婆娘都能多撑一阵!”

  京畿、河南道、河北道、河东道,缇骑四出,一时间槛车滚滚奔长安,咒骂哀嚎声震野。

  刘昭这个法王牵涉得极深,各地逮到的相关人员及家眷,几达万人。

  大理寺、御史台、刑部都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将近万弥勒教徒分几个等级,确定斩首过百,其余皆流三千里。

  毕竟,贞观年量刑的一个特点就是:慎杀、少杀。

  就是流放之地,又发生了争执。

  中书令杨师道以为,当发配西州,以充要塞;

  中书侍郎岑文本意见相反,当打乱以分塞各地,聚则成祸;

  迁为司徒的赵国公长孙无忌以为,直接驱他们打高句丽之流的,省事;

  迁为司空的房玄龄表示,西州万万不可安置,以西州的土地,没法养这暴增的万人。

  谁的话没有道理?

  都有。

  真正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不惧“暴君”之名,一举诛杀,但名声就臭不可闻了。

  李世民也头疼,目光移向靠着柱子躲懒的范铮:“华容开国县男,说说呗。”

  殿中侍御史刘仁轨目光一滞。

  本来,他看这位上官就不怎么满意,哪晓得人家还是陛下属意的臣子!

  宰辅之下,第一个询问的竟然是他!

  范铮举笏:“其实,安置之地,臣为陛下赞画过的,就是泉州出海四百里的流求。”

  刘仁轨承认,自己酸了,丫六品官就能为天子赞画!

  但是,细细一想范铮的鬼主意,竟然不是无的放矢。

  流求虽远,三国、隋朝海船能抵达,自然可以让这些人流放过去。

  流求之地不好沟通陆地,这不正好连看守都省了吗?

  让他们过去,与流求原住民增进友谊,互相对拔胡须、眉毛,也是一种交流嘛。

  在海岛上,他们愿意信啥就信啥,周围不是他们自己人,就是彪悍矫健的流求人,看他们再杀人成菩萨!

  成了,他们能洗心革面了,大唐又新增一个海中洲;

  败了,大唐能有什么损失吗?

  “嗯,甚妙,便将弥勒教徒全部押送泉州闽县,由水师楼船送流求,给刀弓、种子、农具,任他们祸害。”李世民乾纲独断。“令,雍州及各州县死囚、未流配人犯,全部改充西州。”

  特进魏征颤颤巍巍地举笏:“贞观至今,已有十六载,臣以为,陛下胸襟开阔,当复息隐王之位。”

  包括范铮在内,都惊于魏征的大胆。

  复位,复的什么?

  太子名位啊!

  要知道,李世民为此拗了十五年,从来不听任何劝解!

  从兄弟阋墙开始,仇怨越来越深,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揭过的。

  或许是李世民上了年纪,心态多少有了变化,再没从前一般执拗了。

  复息隐王建成为隐太子,改封海陵剌王元吉曰巢剌(刺)主(王)。

  从谥号里头,多多少少可以看出李世民对过节的记恨程度。

  暴戾无亲曰刺,暴慢九卿曰刺,不思安乐曰刺,愎很遂过曰刺,简而言之一句话,李元吉他就不是个好人,这是恶谥。

  陷拂不成曰隐;不显尸国曰隐;见美坚长曰隐;隐括不成曰隐;不尸其位曰隐;违拂不成曰隐;怀情不尽曰隐;不明误国曰隐;威德刚武曰隐。

  这是个平谥。

  除了争储,李建成实在没有啥大过失,贞观朝也有不少臣子出自李建成麾下。

  再多过节,黄土埋半截,也该散了。

  ——

  百余弥勒教核心人物,包括刘兰、刘昭父子,尽数押东市口,由右候卫将军丘行恭、侍御史范铮、大理正辛茂将、刑部员外郎姬霈牯监斩,右候卫翊府出了一千翊卫维持秩序。

  “杀!杀了这帮祸害!”

  有一说一,被弥勒教明里暗里祸害过的人家可不少,甚至他们用一些药物使父子相残,这是比寻常反贼更招人痛恨的存在。

  “嗬嗬,都得死,都得死!新佛降世,罪孽清除,哈哈……”

  几近疯癫的刘昭狂笑,看到一颗颗人头落地,骤然惊惧:“阿耶!他们坏!他们吓我!”

  刘兰惨笑一声:“昭儿,没事,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阿耶和你走下一世。”

  两刀下去,大好头颅落地,身躯倒地,百姓齐声喝彩。

  范铮松了口气,预料中的弥勒教搞事没有出现。

  然而!

  右候卫将军、天水郡公丘行恭,狞笑着走到刘兰尸体边,拔刀、探爪,生生挖出兀自在跳动的心脏。

  “丘行恭!”范铮、辛茂将齐喝。

  人死了,还要挖出心脏,过界了!

  更过界的事来了,丘行恭这个变态,手持心脏,大口咬下去,兀自闭目享受!

  东市口的百姓,态度骤变,看向丘行恭的神色,满满都是惶恐与疏离。

  不,不只是对丘行恭的疏离,是对朝廷的疏离。

  “绑了丘行恭!”

  范铮暴喝,雷七、雷九上台,在右候卫虎视眈眈的目光中,把丘行恭捆得结结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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