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弱不禁风不经用呐_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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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弱不禁风不经用呐

  ??人越来越多,渐渐地,那圆台子周围的桌子也坐满了人,看模样,多是走南闯北的人,衣着不一,口音各异。二楼临栏的雅座有些垂下了木珠帘子,想来是一些达官贵人来瞧热闹,又或是有女眷。

  陆续有人搬了四张矮脚黑漆木长案上去,围成一个品字形,摆了几个燃着火炭的小火炉,又上了几套形态各异的茶具,有青花瓷的,有紫砂壶的,有黑竹木的,有红陶土的,非常漂亮。

  菜已上了,苏换一边吃一边扭头去看。那伙计说得对,这小桌偏,要看台上,有些费力。霍安往她碗里夹了一块排骨,拍拍她的头,示意她专心吃。苏换咬着排骨嘟囔,“要开始了嘛。”

  正说着,忽然丝乐声起,酒楼里顿时安静下来。苏换扭头看去,只见两列身着翠色长裙的少女,头扎绿花白底头巾,一人提着一只绿竹篮,身姿妙曼地从左右两边阶梯,登上圆台,摆出一个喜扇盛开的造型。

  苏换赶紧戳戳专心吃饭的霍安,“霍安,有美女。”

  霍安抬头看了一眼,又低头喝汤,不如他的苏换姑娘美。

  少女们翩翩起舞。

  苏换咦了一声,低低道,“霍安你怎么不看呐?你看人家都看得流口水。我大哥说,但凡男人,没有不喜欢看美女的,难道你……”

  霍安抬起头来,用眼神掐断了苏姑娘“你不是男人”的后半句。我是不是男人,还有谁比你苏换姑娘更清楚?

  苏换嘻嘻一笑,“逗你玩呢。”说着又转头去看美女跳舞。

  一曲舞终,茶女们提着茶篮子,笑盈盈地退成两列,站在圆台两边。

  一个身穿元宝黄对襟长衫子的中年男人走上圆台,身材微胖,颔下留须,喜气洋洋地左右一拱手,“各位南来北往的兄弟,在下是柳城碧云茶庄的陈福,在这里向大家问声好,感谢大家赏脸参加我们碧云茶庄举办的赛茶大会。”

  他话音落,前后左右顿时响起热烈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陈福又笑道,“走这条线的各位老板想来都知道,柳城的赛茶大会,不在于赛,而在于茶,向来没有花哨的把式,各位瞧着……”

  他退开一步,伸手一指那品字型矮脚长案,“有火炉,有泉水,有茶具。茶好不好,要观其形闻其香更要品其味。各位,废话不多说,哪位老板愿上来,报个名儿!”

  话音刚落,西南方一张桌边,就立起一个瘦长身材的男人,他放声一笑,走出人群,拱手为礼,“小弟迟州政和城香茗茶居,献丑了。”

  说完,带着身后两个小茶童,大步走上了圆台。

  陈福笑眯眯退到一边,一招手,两名翠裙茶女走过来,接过小茶童手里盛茶的竹盒,用茶匙舀了一些出来,抖在十只白瓷茶盘上。

  茶女笑吟吟端了五只茶盘下去,让底楼大堂的人传看闻香。二楼也吊下五只大竹篮子,茶女将剩下的茶盘放进篮子里,便经人吊了上去,让楼上看客传看。

  苏换已吃饱了,伸着脖子看,不时扭一扭霍安的手,“有趣有趣。”

  霍安也吃得好了,坐在那里陪着苏换看。他觉得这柳城的赛茶大会也不错,正如那陈福所说,没什么花哨把式,直接,有效,简直就是促进南北茶叶交易的一个极好平台。

  这时,那台上的瘦长男子已坐在那里,悠闲地烧水煮茶,一边忙活一边介绍,“各位老板,在下为大家带来的,是我们迟州的名茶,银针白毫。此茶属白茶类,不经发酵,不经揉捻,分大白、水仙白、山白诸类。银针白毫为其间最为名贵者,此茶遍披白色茸毛,仔细看有银色花泽,汤色略黄,滋味甜醇。”

  苏换翘着脖子,期待着能瞅一瞅那银针白毫。无奈他们坐得偏,老是等不到那茶盘子传来。她这抓耳挠腮的模样,被邻桌那白袍男子看在眼里,于是歪头去对身边的青衣茶童说了两句话。

  茶童点点头,站了起来。

  苏换嘀嘀咕咕和霍安说,“我爹和我大哥喜欢吃绿茶,白茶我们那里还不多见呢。”

  正嘀咕,眼前蓦然出现一个白瓷茶盘子。

  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茶童冲她一笑,将茶盘子搁在她面前桌上,“姑娘,我家少爷说,茶要给懂茶的人看。”

  苏换顺着茶童目光看去,才发现邻桌坐着一个气质儒雅的白袍男子,转过头来,冲着她和霍安微微点头。她赶紧说,“多谢公子。”

  白袍男子不以为意,又转头去看台上。茶童也转身回去了。

  苏换低头去瞅那银针白毫,只觉得这茶的确有层白茸毛,可着实没看出什么银色花泽来,闻了一闻,也觉得香气和绿茶差不多。

  霍安含笑看着她又瞅又嗅,看得她有些窘了,小声道,“霍安,那位公子看走眼了,我不懂茶,我就跟我大哥出去晃荡了几次,喝过些茶而已。”

  霍安了然地点点头。

  苏换哼一声,粉拳捶他一下,“不许笑话我。”

  一人接一人上台去,一道又一道茶品过来,苏换和霍安不算爱茶之人,也不是生意之人,品过四五道茶后,苏换姑娘便觉得不那么有趣了,于是撺掇霍安,“我们回去吧,明天还赶路呢。”

  霍安点点头。

  于是二人要起身走,不想刚起身,方才那茶童又跑过来,斯斯文文道,“姑娘公斯斯文文道,“姑娘公子请留步,我家少爷要上台去赛茶,他说他也喜欢顾渚紫笋。正巧这次带来的也是顾渚紫笋,还有休宁松萝,想请姑娘品品。”

  霍安不由得狐疑地去看那白袍男子。

  苏姑娘长得招摇,向来惹妖蛾子,他早已领教过。这男子平白无故叫人送茶来,又挽留他们,难道……

  不想,那白袍男子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微一拱手,谦逊笑了笑,目色十分坦然。

  苏换小声道,“他不像坏人。”

  坏人看她的目光不同,她心里有数。

  霍安也觉得那男子儒雅坦荡,于是也抱拳回礼,领了那男子好意,带着苏换又坐下了。

  茶童欢快地跑过去,那白袍男子抖抖袍子,站起来,带了茶童往台上走去。

  “各位,在下觐州凤水城六义春茶庄,今日为大家带来的是顾渚紫笋和休宁松萝。顾渚紫笋鲜茶芽叶微紫,嫩叶背卷似笋壳,其汤色鲜亮,香气高爽,滋味甘醇。各位,请品茶。”

  苏换伸头望去,只见那台上男子端坐黑漆木长案后,面带微笑,从容沏茶,仪态十分闲散,头发束得整齐,以一支青木发冠簪好,雅致而低调。

  那茶童用托盘端了两杯茶,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来到苏换和霍安面前,举茶道,“姑娘,公子,我家少爷请你们品茶。”

  苏换有些受宠若惊,赶紧去接茶,不想刚要碰着茶托,茶童手却已放了,茶托直坠地上,那两杯茶眼见着要倾洒。

  霍安眼疾手快,两手一伸,稳稳抓住那两杯茶,右脚轻轻一勾,将落下的茶托也接住了。他怕烫着苏换姑娘。

  四周人都专心看圆台上煮茶,无人注目这一幕。

  茶童白着脸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我以为姑娘接住了。”

  苏换赶紧安抚他,“没事没事,谢谢你家公子啊。”

  果然是好茶。

  苏换笑眯眯说,“霍安你觉得怎么样?我就说顾渚紫笋好嘛。”

  喝完茶,二人静悄悄地离开了。

  走在路上,苏换笑嘻嘻地去扭霍安的手,黏着他说,“霍安,你说那公子会不会看上我了?啊哈哈,我觉得他也蛮不错,斯斯文文的。”

  霍安转过头来笑了笑,笑得苏换姑娘心惊肉跳。

  一回客栈,苏换就把肠子悔青了。啊啊啊,她就不该去乱逗霍安大爷,霍安大爷二话不说就扑她,扑得她最后讨饶连连,“我不开玩笑了……嗯嗯……停了吧停了……嗯……”

  达达和小二早已习惯苏换姑娘的嗯嗯哼哼,埋头睡觉。话说好久没有去遛山,它们好无聊啊。

  今晚有月色,落在床前银霜一般。苏换姑娘蜷在霍安怀里翘嘴,“小气。”

  霍安低头去亲亲她白嫩嫩的肩头。

  苏姑娘于是一夜好梦睡到天明。

  翌日清晨,二人二狗精神焕发地继续赶路。

  在客栈柜台前支付房费取东西时,忽然身后传来一个欢快的声音,“咦,姑娘你们也住这家客栈?”

  苏换转头一看,昨日那青衣茶童笑嘻嘻看着他们。正要说话,茶童转身拼命摇手,“少爷,少爷。”

  少爷正姿态悠然地下楼。他今日穿了一身淡青色长袍,发冠换成了乌木,仍然是翩翩的儒雅模样。

  他走过来,拱手道,“想不到和二位这么有缘。在下白庆薰。”

  霍安也礼貌地抱拳回礼。

  苏换笑了笑,“我夫君他不会说话,白公子不要介意。多谢白公子的顾渚紫笋。”

  白庆薰打量了霍安一眼,面色如常,微笑道,“姑娘觉得味道如何?”

  照理说别人成了亲,不该再呼姑娘,可这姑娘眉目间实在活泼,怎么看也不像有了夫家的,总觉得喊她夫人别扭,于是白庆薰干脆还是喊了她姑娘。

  苏换笑道,“好茶。”

  那茶童骄傲地昂头,“那是,姑娘好品味。我们白家的六义春,在整个觐州都是有名的。”

  白庆薰唇角含笑,轻声叱道,“白春,不得张狂。”

  白春小少年只好骨朵着嘴,埋下了头。

  白庆薰微让身,“二位见着还要赶路,白某就不耽搁二位了。”他拱拱手,“四海皆朋友,后会有期。”

  霍安点点头,牵了苏换走。

  刚走两步,白庆薰又喊道,“兄台怎么称呼?”

  霍安回头看他一眼,歉意地一笑,牵着苏换走了。

  白春揉揉鼻子,瞅着自家少爷目送二人远去,嘀咕道,“少爷,那姑娘是长得好,可人家已嫁人了。”

  白庆薰失笑,“我在看她夫君呐。”

  白春大惊,“啊,少爷,难道你真的对男人……”

  白庆薰脸色一沉,“胡说八道什么,没大没小。昨天那幕我看着的,那姑娘的夫君是个不露相的。”

  出了城自然又是荒凉的官道。

  苏换取了头帕,散着乌发坐在霍安身边,高高兴兴唱歌。

  达达和小二被恩准下车去跟着马跑,十分欢快。

  天高云淡,霍安觉得十分幸福。

  正唱得高兴,后面忽然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还有车轱辘滚过的嘎嘎声。

  苏换好奇地转头一看,只见三辆青篷马车,不紧不慢地从后面过来,为首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戴斗笠的老者。

  她于是去唤达达和小唤达达和小二,霍安也将马车赶得靠边一些,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

  青篷马车渐渐赶上了,与他们比肩而行。忽然窗幔子一撩,露出一颗活泼的少年脑袋,“哎呀姑娘,你们也走这条道呐,好有缘哦。”

  苏换一愣。哦哦哦,又是那个小茶童白春。

  霍安微微皱了皱眉。

  白家少爷白庆薰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满脸惊喜,“咦,你们也去北边?”

  苏换点点头。

  白春大呼小叫,“哎呀呀,少爷少爷你看,他们还带了两条好大的黑狗。”

  白庆薰拍一下他的头,白春便缩了回去。

  白庆薰笑眯眯说,“我们要去越州,你们呢?”

  啊啊啊,这么有缘分呐,也是去越州,越州是有多好啊?

  苏换无声地回看霍安,又转过头来客套,含含糊糊道,“我们也……也是……大概往那个方向去。”

  白庆薰笑得斯文又天真,“那正好,我们过去贩茶,一路上正无聊,不如大家都一起走吧。”

  苏换赶紧说,“不用,你们贩茶要紧,赶时间。”

  白庆薰笑道,“不打紧。大部分茶叶,都已托马队运过去了,我带着这二辆车,是样品茶,去谈生意的,还有一部分送朋友。”

  苏换看他说得坦诚,一时也不知该怎样婉拒,讷讷笑了笑,转头去看她家霍安大爷。霍安大爷只礼貌性地向白庆薰点了点头,然后便目不斜视地赶车,表情平静而略显严肃。

  但白春是个活泼孩子,又探出头来唧唧呱呱问苏换,“你们家狗怎么长这么大?啊呀呀,你们出远门怎么也带着狗呐?”

  于是,白家主仆就这么温文又热情地,与他们同路而行了。

  走着走着,有一队押着犯人的官兵不知从何处来,与他们同行了一截官道,便走到前面去了。苏换偷偷从车里探出头来说,“霍安你看见没,有几个犯人额上黥了字,好可怜。”

  到下午时,他们行至一片荒岭地带。

  白庆薰抬头看看天色,忧愁道,“天都要黑了,白春,看样子今日是投不了店了,只能睡马车了。”

  白春殷勤道,“少爷,不碍事,老夫人知道少爷脾性,早让昆爷把少爷的床具收在车里了。”

  那一路上默不作声赶马车的斗笠老者终于开口道,“少爷放心。”

  那老者的声音很是哑沉,好似破锣一般,苏换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可他戴着大斗笠,大半面目都遮了,只能看见一把花白胡子。

  天快黑了,众人寻了一处山陵后的旷地,就地歇息下来。

  跳下车,苏换就呆住了。

  白春说的床具,是真正的床具。

  他正和那叫昆爷的老者,跑到最后一辆马车后,费力地抬下一条简易竹榻,放好了,又手脚麻利地抱下一床又一床寝具。

  厚褥,锦被,软枕,最后还搬下一套紫砂茶具。

  啊啊啊,白家少爷是有多讲究啊。

  养尊处优的白家少爷走过来,斯文一笑,“今晚有月亮,大家又这么有缘,白某想请二位共用晚膳。”

  苏换赶紧摆手,“不用不用。”

  她家霍安大爷脸色沉郁,也不知他怎么了。

  于是趁着他去喂马时,她跑过去小声问他,“你不高兴呐?”

  霍安埋头抓干黄豆给马吃。

  苏换扯扯他的衣袖,“霍安,我昨晚跟你开玩笑呢,那个白庆薰怎么比得上你,儒雅是儒雅,可是弱不禁风,不经用呐。”

  霍安忍不住一笑,转头看她,蹲下身用树枝写:“苏姑娘想怎么用?我够不够经用?”

  苏换想起他昨晚的张狂,窘得脸皮发热,拍他手一下,“你胡想什么呐。”

  霍安又写:“我不是想这个。你不觉得他们和我们,太有缘分了?”

  苏换眨眨眼,小声道,“你怕他们是坏人?”

  霍安写:“那白少爷的确弱不禁风,白春也是小孩子,三个赶车的,除了那老头有些古怪,其他都好。”

  苏换道,“那你担心什么?”

  霍安皱眉想了想,也想不出什么不对。那白庆薰的确是个做生意的模样,只不过又比一般生意人多了些儒雅,但他就是觉得不好。于是写:“明日投着店,我们多住一晚,不和他们同行。”

  苏换点点头,“好。”

  二人抹了沙砾地上的字,一起回了马车边。达达和小二规规矩矩坐在马车旁,歪着头好奇地看那几个人升火。

  ------题外话------

  连续日更两月,姐吐着老血刷新了自己的人品呐人品

  跪地挥泪咬帕子:那些每日万更的孩纸,你们都是开了外挂么?啊啊啊~~

  咬姐昨晚麻将果断输钱,又脑抽了~

  恶搞小剧场(与正文无关):

  这日偶遇白家少爷和白春小茶童,主仆两只都白白净净小受样。

  苏换荡漾:唔,这白少爷沏茶时好生有气场,斯斯文文还请我品茶,走的路线好儒雅,可惜娘了点点,目测不会有霍大爷经用。

  霍安冷笑:苏姑娘你就不要乱怀春了,就白庆薰那小身板,妥妥的弱受样,战斗力在爷面前就是渣渣,不信咱们床上见!

  白庆薰远目:这小姑娘的男人,目测果断是个强攻啊强攻~

  白春纠结:少爷到底是个受呢还是个受?文字来源:雅文言情小说吧[本章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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